“真想不到,咲妃竟然會開口爲胡氏母女求情?”何淑媛滿面惆悵道,“還以爲她不滿女兒受了委屈,恨不得要將她們斬草除根呢。”
“有什麼想不到的?她不就是喜歡在陛下面前裝賢淑、充大度麼?沽名釣譽而已。”皇后眼眸微闔,含着一絲嘲弄的笑意,“本宮最討厭她那副假模假式的嘴臉。”
瑞嬪將一抹哀傷鬱結眉心:“娘娘,您今日當真應該幫榮貴嬪母女一把的,她們畢竟是咱們東六宮的人,總不至於讓她們娘倆如今都淪落在冷宮裏幽禁到死……”
“幫?怎麼幫?”皇后冷冷斜了眉梢向她,“從她們有膽子把太子捲入其中,動搖了太子在陛下心裏的地位,就該知道這回本宮斷不可能饒了她們!”
瑞嬪被她一兇心更亂,說得低聲下氣:“興許她們想一口指認是小公主勾引在先,並非太子主動,事後陛下能對太子酌情寬恕……”
“糊塗!”皇后怒斥她們這般異想天開的天真,“一旦亂倫之罪坐實,無論太子是否主動,哪還能脫得了干係!”
這幫無知婦人之所以自作聰明,全是因爲不知皇帝對一切早已瞭然於心,只是不能明說而已,若是此番被人捅破了窗戶紙,皇帝又豈能饒得了幽寂?
“還有,宮裏已經沒有榮貴嬪了,有的只是廢妃胡氏。”皇后冷若冰霜地睨了瑞嬪一眼。
瑞嬪忙卑微俯首,唯唯諾諾:“是……嬪妾失言了……”
“今日之事本可以簡單收場,本宮再從中斡旋也就沒什麼事了,是幽欣那蠢貨嚷嚷着非要驗身,你們幾個還在一旁鼓動……”想到這裏皇后就怒火灼燒,斜眸瞪住她們這羣不爭氣的東西,“落到如今這般下場,一切都是她們咎由自取!”
瑞嬪等人被訓斥得面如土色,臉頰燒得滾燙。
她重重拍響案几,她們低着頭大氣不敢出一個,暗自交換了眼色。
“從今往後,你們做事可都得小心了,千萬別學胡氏那般愚蠢。”說着,皇后心累地扶住腦袋輕揉起來,腦仁疼得厲害,“可別再有什麼把柄落在咲妃手上,弄得你們翻不了身,到時連本宮都保不住你們!”
諸妃紛紛屈膝,恭順應承——
“是……”
“嬪妾謹遵娘娘教誨……”
“想當初她只居嬪位,並不如這般尊寵,卻和妍嬪同氣連枝,若非妍嬪因芙美人小產一事獲罪,留到今日恐怕也是個禍患。”敏妃暗生怨恨,“怎麼那時就不把姜氏也牽連進去,反倒叫她步步高昇了!”
“你們以爲當年的妍嬪是怎麼敗的?真是她自己疏忽大意?”
皇后這聲冷笑顯得頗有意味,衆妃暗自揣測,不是妍嬪自己倒黴,難道也是遭人算計?
“都警醒着點吧,那可是前朝後宮裏走出來的女人,見過的風雨還少?姜氏心思深着呢。”皇后脣角寒意凜凜,點到即止,“皇上和晉璇公主都說她賢德,可這後宮裏最虛僞的女人就是她!”
◇◆◇◆◇◆◇◆◇◆◇
毓秀宮儀鸞殿,辛夷姑姑爲咲妃卸去了繁重的頭飾,使她的髮式看起來簡約而不失端莊。
“娘娘您爲什麼不順水推舟,求皇上賜死胡氏母女呢?”辛夷按捺不住好奇問道。
咲妃揉着擦拭香露的手,淡然道:“你也認爲本宮替她們說情是多此一舉,不明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