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握面紗,眉頭舒展地端詳幽夢,嘴角劃出一絲冷笑:“果然是個騙子。”
幽夢不禁擡手,撫摩面頰,旋即羞惱瞪他:“你好無禮!”
祁妙墨色的冷眸似笑非笑:“我們拿出真面目交朋友,少一點套路,多一點真誠。”
幽夢心說莫名其妙,正想和他理論,芙蓉走了出來,擡眼見到那黑衣男人,怔了一怔,十分恭謹地垂首道:“祁爺,晚膳都已備好,可以入座了。”
幽夢倏而睜大眼,指着眼前的男子,張口結舌:“你……你就是祁王孫?!”
祁妙微揚眉宇,那是種近乎淡漠的鎮定,滿眼的理所當然。
芙蓉拿眼神偷瞄這二人,情態微妙得有些詭異,卻忍住不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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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花記鋪面,樓門已然緊閉,一羣人聚在樓裏商議要事。
玓泣換了一身便服,垂目站在冷傲的男子背後,負罪道:“師兄……”
男子閉着雙目,音色低沉:“任務失敗了?”
玓泣眼中滲出憤恨和不甘:“本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若非那個叫孟玉紹的大夫突然趕到,甫陽必死無疑。”
男子輕開眼簾,露出一雙悽星冷月的眸子:“孟玉紹?”
玓泣冷靜地將當時情形道出:“是他替甫陽解了毒,我後來再想出手補救,可他身邊的朋友擋了一招,那人武功高強,我擔心暴露身份,引來山莊守衛,就及時逃脫了。”
男子依舊沉靜如水,宛如天神一般地肅立着,他的冷漠遠比怒火更令人懼怕,手下們皆是緊張得後背冷汗涔涔。
玓泣緊緊抿了片刻嘴脣:“師兄,是我辦事不力。”
男子開口,呵氣成冰:“沒關係,一計不成,我們再作打算。”
得知沐漓風牽涉其中,事態就變得複雜了,幸好玓泣沒和沐漓風交手,否則只怕更要節外生枝。
玓泣想盡快將功折罪:“那師兄現在需要我做什麼?”
“官府介入,山莊也已戒嚴,暫時不宜行動。”他語氣不重,卻讓人不敢違背,“你先回去。”
玓泣眉心一蹙,只好作罷:“是。”
玓泣走後,男人幽幽地轉移視線,輕瞥一眼桌上的長形木盒,眼底平靜得不見一絲波瀾:“封狼,別忘了晚些時候,將這份大禮給莊主送去。”
封狼拱手:“屬下明白。”
他接着又道:“居胥,我要你通知城中耳目,給我調查一些情況。”
居胥打起精神:“不知公子想查什麼?”
“太子和小公主。”他用脣齒冷冽地拋出每個字,“這二人的關係,事無鉅細。”
“是。”
交代完任務,男人轉身,正要出門又忽然頓住,似乎想起一件事,冷聲透過深沉的背影傳來:“告訴我,孟玉紹在哪?”
居胥回答:“應該還在西苑,甫陽住的湖濱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