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皇夫喫醋超難哄 >【一】倚危亭63┇天空海闊,自有相見之日(2更 2000+)
    漓風聽出這故事隱藏了最精華的部分,不過他不願意爲了滿足好奇心,去觸犯別人的底線,只是看她的眼神有些深重:“女子孤身一人待在野外還是太危險了,公主以後萬不可再如此冒險。”

    幽夢笑意清淺,順着他給的臺階下:“世子說的是,以後我不會再這麼任性了。”

    幽然望着這對賞心悅目的人兒,只要看他倆同彼此說話,總能給旁人吃了蜜似的甜膩感,她忍不住打趣:“下次心情再不好,去哪散心都行,只要有世子妹夫陪着就好,妹夫這麼體貼,把九皇妹捧在手心裏,什麼糟糕的心情都沒有啦!”

    幽夢暗地白她一眼,漓風扯出一絲牽強的微笑:“公主說笑了。”

    幽然那雙烏亮的眼珠在漓風身上流轉起來:“哎?我倒是很好奇呀,像世子這樣看起來溫文爾雅,循規蹈矩的人,有沒有曾經做過一些刺激又瘋狂的事呢?”

    幽夢側眸朝漓風望去,脣邊隱隱含笑:“我也好奇。”

    漓風與幽夢相視一眼,轉目望向夜空,漸漸沉入回憶:“我在大理認識了一位朋友,我常與她在深夜蒙面出行,假裝自己是俠客,隱姓埋名,劫富濟貧。”

    他的目光柔和安寧,像一片葉,悠悠地落在湖面上,心緒便隨着葉下的漣漪,一圈圈地漾開。

    不記得從何時起,大理城中開始有富貴人家頻遭失竊,漓風蟄伏多日,想親手抓住這個賊。

    直到某天夜裏,他將小賊逮了個正着,可定睛一看,大爲震驚:“蕎蕎?”

    他二話不說要將她帶離這是非之地,蕎蕎倔強地不肯走:“哎呀你攔着我做什麼?你不覺得我是在做好事麼?”

    她竟然有這個癖好,漓風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就當你是在做好事,可你爲什麼總是挑漢人下手呢?你和我們漢人有多大仇?”

    蕎蕎一臉人畜無害地說:“沒仇呀。”

    漓風語塞,故意裝出的嚴肅表情堪稱失敗典範:“沒仇你還這樣,簡直太霸道了。”

    “我偷漢人的錢,因爲漢人看起來很富有呀!”她理所當然地回答。

    “富有的就一定是壞人嗎?”漓風擰着眉頭,眼神示意她先好好打量一下他,再來回答這個問題。

    “唔……也不一定……”蕎蕎沉吟着想了想,“可他們有錢,拿點出來給窮人也沒什麼,反正他們又餓不死。”

    明明理屈了卻還要強詞奪理,漓風也是對她無話可說了,他手指戳了她腦門一下:“你看看你,就算要劫富濟貧,也不知道低調點,穿成這樣就出來了,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你?”

    蕎蕎疑惑地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扮,沒明白他的意思。

    翌日,漓風穿着一身夜行衣來見她,並也帶給她一套夜行衣,讓她換上。後來他倆就蒙着面,開始了行俠仗義的生涯。

    他們會趁夜深人靜,潛入當地那些爲富不仁的土財主家中,麻溜地偷取財寶,帶至貧民住處,有時在屋頂上揭開瓦片丟下去,有時在矮矮的土牆外扔進去,總之就因地制宜,變着花樣把財寶送給窮人。就連雞窩裏的老母

    雞,突然哪天都能“孵出”金元寶。

    窮人驚奇地拾起寶貝,十分珍惜地捂在心口,感激涕零謝天謝地,連聲道是財神顯靈了,而財神派來的那兩位金童玉女正躲在牆頭,暗自偷着樂。

    蕎蕎動手拿錢,漓風就給她望風、打掩護。逃離時蕎蕎偶爾會功夫不到家,牆太高,一把沒跳過去,半個身子狼狽地掛在牆上,漓風望見她笨拙卻可愛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迅疾出手拉她一把。久而久之,兩人配合得越來越默契。

    蕎蕎不止一次地問他:“這種事我一個人做就可以啦,你幹嗎每次都要陪我一起呢?”

    他總是不以爲然:“有趣啊,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我可不想那些窮人口中讚頌的好名聲都被你一個人佔去了。”

    其實他不曾告訴她,他無數個黑夜不辭辛勞地跟着她,不光是爲了做善事,更是爲了保護她。

    誰又能想到,堂堂沐王府的世子,大理這座城的少城主,最初立志要抓住竊賊,後來竟被這小賊的俠氣給感染了,以致“棄明投暗”,和她一起當了樑上君子,真乃千古奇譚。

    漓風只是簡略地講述往事,並未挑明故事裏的主角,卻已讓周圍那幾個聽衆都被深深吸引住了。

    幽然兩眼發光:“這麼有趣?”

    幽夢注意到漓風回憶時神情投入,瞳孔中不自覺釋放出溫柔的光澤,她亦隨之淡雅地微笑:“聽起來,這還真不像是世子會做的事啊。”

    漓風怔然回過神,對上幽夢的目光,有一種猝不及防的憂慮,好像做錯了什麼,不知如何遮掩。

    幽夢依然平靜而從容:“你的那位朋友,現在還在大理堅守着你們那份道義信仰,劫富濟貧麼?”

    在她和善的注視下,他心緒安定下來:“不,她先我一步離開大理了,半年來與我音訊斷絕。”

    幽夢心裏有所意會,深意道:“天空海闊,自有相見之日。”

    ◇◆◇◆◇◆◇◆◇◆

    幽夢迴帳後,聽了穀雨的勸,服下一碗舒眠湯,終於有了睡意,不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穀雨待她睡安穩了,從藥箱裏取了一瓶藥,將冬至拉到帳篷外小聲說道:“我險些忘了件要緊事,冬至,你將這白玉活血膏給世子送去,是主子交代的。”

    冬至驚訝:“世子怎麼了?”

    “白天在獵場,世子不顧安危將公主救下馬,摔在地上的時候不當心,右手胳膊想是磕到了石頭。”穀雨眼中流露不勝的心疼,“他手臂上的傷口腫着,可他怕聲張出去惹沐王妃擔心,又忙着奉旨查案,便一直忍着疼,表面讓人什麼都看不出來,是公主方纔在湖邊烤肉時坐他身邊,不慎間碰到了他的傷處,這才知道的。”

    冬至聽了更驚,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雖說不嚴重,但畢竟是救咱們主子才受的傷,公主自然過意不去。”穀雨將藥瓶塞她手裏,握緊她的手關照,“你將這活血化瘀的良藥交給世子,叮囑他時常敷用。小心着些,儘量別被人看到。”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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