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皇夫喫醋超難哄 >【四】月將沉43┇你該不該,給我點獎勵呢?(柿子表白,淵夢發糖2K+)
    “公主在經歷過那般兇險的處境以後,一定很害怕。”

    藥膏已經貼好,可漓風依舊那麼單膝半跪着。他揚着清澈的眼眸,凝定注視着幽夢。

    “微臣是覺得,有我那麼保護你,公主就不會害怕了。”

    幽夢心口一暖,相視而笑:“柿子,我突然很好奇。”

    漓風眼神又專注了一些,表示在聽,而她卻欲言又止,眼神左飄右移,顯得頗不自在。

    猶豫一會終於問他:“你對我……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

    “特別。”

    “特別?”

    “對,很特別。”

    說着,他驀地低頭,兀自牽起嘴角,風度卓然。

    “說來可笑,就連我自己都難以描繪那種感覺。回想我與公主第一次相識,在洛陽的集市上。”

    順着他的話,幽夢翻開了那頁記憶,她鮮衣怒馬穿行集市,這個不怕死的沐漓風,自以爲很帥的樣子,大步一邁擋在她的面前,還逼她當衆道歉。她灑下漫天碎銀子,趁亂逃脫,一邊得意地騎在馬上,譏笑他的幼稚。

    漓風垂眸,脣邊綴着漣漪:“那時我心裏想着,好囂張跋扈的一個女子,我該慶幸,她不會是我的妻子。”

    幽夢聽到這些,望着他,五味雜陳。

    “但,當我在宮裏再次見到你,我明白了當初你那些驕傲和輕狂是來自什麼,因爲你是公主啊。”睫毛在他臉上投下溫柔又模糊的輪廓,他自顧自地說着,“你這樣的身份,註定了你可以擁有你想要的一切。”

    幽夢安安靜靜地聽着,忽然很想笑,是苦笑的那種笑,擁有我想要的一切,真的可以麼?

    但她終究沒能笑出來。

    “就像那日你站在高臺上,當着衆人面宣佈我是你的駙馬,那我便只能是你的駙馬。從那一刻開始,我們的關係就無法改變了。”他擡起眉眼,對視的一霎令幽夢心絃一顫,他望着她道,“我當時很迷茫,我擔心你會一直是那個在馬背上驕縱的樣子,我不知道,我該如何與那樣的你相處下去……”

    他說的,與她自己當初的心情如出一轍,他所擁有過的那些迷茫,那些擔心,也都是她曾經有過的。

    可不知爲何,曾經再怎麼牴觸,真等駙馬選了他,相處了這不長不短的日子,反而沒有當時的不適了。

    許是讀出了她的心事,他也說:“但後來發現,我又錯了。”

    隔閡彷彿就是在不知不覺間消融掉了,平時不覺得,現在一想,方覺神奇。

    “轉折,似乎是從茶會開始。茶會上的公主讓我感覺很不一樣,彷彿是重新認識了你,原來公主,並沒有我以爲的那麼討厭。”

    幽夢眼簾微微發顫,如同要被他目光融化,此刻她也很想說一句:沐世子,也沒有我以爲的那麼討厭。

    “你說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一定要在外人面前和睦親近,我忽然覺得……我似乎並不討厭這樣?”

    他說着,便又笑了,似大理洱海之上升起的月。

    “那些公主想讓我配合的事,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竟變得……即使你不提出讓我配合,我也願意這麼做了。”

    所有的記憶連成一條線,她跟隨他走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當我忽然發現,想念你、擔心你、想保護你的心情彷彿都變成了一種本能,我從沒有過這種感覺……”他傾目相望,角樓之外,整片天空的純淨,都被包裹在他溫柔的目色裏,“公主,你就像是一個很美麗的意外,那麼突如其來地,闖入我的生命裏。”

    一瞬傾心,哪知此後山長水遠?莫不是如此?

    “起初的我手足無措,但當我漸漸習慣了這個‘意外’,我卻又覺得,我是如此幸運。”

    幽夢感觸良多,他說他的,可句句都像是在說她自己。

    “公主……能明白那種感覺嗎?”

    一剎那的情不自禁,幽夢伸出了手,緩緩向他的臉靠過去。她忽然很想捧住他的臉頰,像心疼一個孩子般地去心疼他。

    可她又猝然清醒,手停滯在半空中,一如失去了勇氣,手指像枯萎的花朵漸漸蜷縮。

    她掩飾失態地看向樓外,眼神飄忽而遙遠,像是一陣抓不住的風:“怎麼今日的柿子,好像格外可愛?”

    可他偏偏想去抓住她:“公主可曾聽過一首曲子?”

    她回過頭,探究地看他。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西洲曲……”她悵然若思。

    這是首江南古曲,因爲原本的曲子是用吳儂軟語去唱,有些地方聽來晦澀,幾經流傳,又被民間的樂坊改編成了一首曼妙小曲:

    西洲在何處?西洲在夢中。折梅下西洲,君住我心頭。

    君似山間明夜月,慕爾如晨星。

    我似嶺上千秋雪,知我如南風。

    ◇◆◇◆◇◆◇◆◇◆

    出宮以後,鳳棲梧急切地找到幽夢,並告訴她:“虞家的人都找到了。”

    從他話裏幽夢得知,那日虞家人聞到某種香氣的煙霧,然後就暈過去了,等他們醒來,他們被關在一間密室裏,眼睛都被蒙着,分不清白晝黑夜。不知過去多少日,就在剛纔,他們又被人裝上馬車,在一路惶恐與顛簸中,不確定自己被送往何處。

    直到祁妙的心腹祁麟聞訊趕到,揭開馬車簾子,纔看到那一家老小都被綁在車裏面。

    就如那日丹桂突然出現在祁府之外一般,神祕莫測,令人猜不透頭緒。

    當然,她曾私下問過丹桂這事,是什麼人抓的她?丹桂說,那人身形高大,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

    戴着面具……

    有個答案,便梗在了幽夢心裏,她想去求證。

    所以她在集市上的“老地方”找到了居胥,開門見山地對他說:“帶我去霽月莊。”

    在居胥略帶詫異,似乎以爲自己聽錯的目光中,她肯定地添上一句。

    “我想見你們公子。”

    ◇◆◇◆◇◆◇◆◇◆

    男人穿着墨色長衫,佇立在一扇圓形的大窗前,窗外鋪滿了秋意,層層秋葉疊了滿枝,黃綠相接,微風吹拂,落葉繽紛。

    淡黃的背景,襯托着他冷俊的身影,好似凝成一幅畫。

    幽夢走進房間,望着那久違的背影。

    “那些事,是你做的麼?”

    他緩緩轉身,如置身畫裏,雲淡風輕:“哪些事?”

    “抓住丹桂,將她送到祁府。”她凝視他深邃如海的眼眸,“還有,比所有人都要快地,帶走了虞家人。”

    他薄脣依稀浮現笑意:“你希望是我做的,還是不是?”

    幽夢不說話,卻見他,傲岸地站在那,朝她張開了雙臂。

    像是一種有魔力的召喚,她不自覺地走過去,直到與他近在咫尺,被他攬入懷中。

    她枕在他的胸口,享受被他的體溫環繞:“告訴我,到底是不是?”

    他歪下頭,邪魅笑着望她:“除了我,還有誰這麼寵你?”

    她看他一眼,又扭過去,悶悶不樂地嗔怨:“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你真可怕。”

    他臂彎微微鬆開,卻仍留她於懷中,右手捏住她的下頜,輕柔緩慢地托起來,迫使她全神貫注只能看他,然後沉着聲,眸色撩人地問她:

    “我暗中幫了你這麼多,你該不該,給我點獎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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