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皇夫喫醋超難哄 >【四】月將沉49┇我到底又是哪惹到我的心肝兒了?(2K)
    手下領賞後轉身離開,棲梧也要折返,剛從月門穿入,便看到幽夢低頭靠在牆邊,神情若有所思。

    他始料未及,暗自一怔。她緩緩擡起頭,看似沒有任何異常地望着他,他頓時又心存僥倖,想她未必知曉什麼。

    便又釋放出他溫柔不羈的笑容:“你在這做什麼呢?”

    “散步。”她望着那個從迴廊外閃過去的身影,“那個人是誰啊?”

    棲梧從容不迫:“只是我一個手下。”

    “他爲何來找你?”

    “手裏有樁買賣出了問題,我交代他去解決。”

    此時她眼前的他,笑得那麼真誠,可卻令她心寒。

    她一雙清鬱的眸子,幽深幽深地望着他:“棲梧,你說過不會再欺瞞我的,可你現在便是在欺瞞我。”

    棲梧心想不好,但迫使自己沉住氣,裝作一臉無辜:“我沒有欺瞞你啊。”

    幽夢不想說破,冷淡地轉過身去:“既然不坦誠,還有什麼結盟下去的必要?”

    她故作疏離,棲梧旋即亂了分寸,疾步追了上去。

    “你別走。”

    他情急地從背後摟住了她,雙手在前握成一道枷鎖,擁攔住她雙臂,緊緊圈住她的身子。

    她站着不動,並未推開他,也未掙扎,只是這樣給棲梧的感覺,好像擁着一塊冰。

    他臉捱得很近,稍轉側,便能對着她的耳朵:“怎麼了,突然給我使性子?”

    幽夢黯然無神地垂眸:“你自己心裏明白。”

    “我不明白啊。”棲梧語氣更寵溺地哄她,“我到底又是哪惹到我的心肝兒了?我對你不好麼?你突然這麼對我?”

    她冷聲道:“你與他提到了我的母妃,我都聽見了。”

    他眉心微凜,見糊弄不過去了,只好拿出認真的口吻來:“沒什麼的,你別多想。”

    “讓我不多想的辦法,就是你把真相告訴我。”

    在他片刻的失神中,幽夢將他雙手解開了,轉回身,一臉不和他開玩笑的表情。

    “你和我母妃,暗中謀劃了什麼?”

    棲梧妥協,便將咲貴妃與他密談之事告訴了她。

    “剛纔那個手下,就是貴妃年娘娘讓我找的人,具體要他做什麼,我想你已經猜到了。”

    她平靜清冷地說:“僞裝李大壯,殺盧氏。”

    從母親要的那個身形尺寸,幽夢就有數了。

    棲梧臉上也已笑意全無:“她精心布這場局,一定有她的用意。”

    幽夢難以形容得知真相後,心裏是種什麼感覺:原來敏妃是被陷害的,而我之前找到那麼多,如此縝密的證據,竟然都是母妃一手設計好的,是她引着我,往她想要的路上走……

    傍晚時雨停了,幽夢入了宮。

    她一路都在想這件事,還想到棲梧規勸她的話:“公主,你比誰都在乎貴妃娘娘,事關她的性命,這個祕密不可以揭穿。”

    是啊,一旦父皇知道,這是母妃處心積慮的謀劃,真正殺人的是母妃,那她便會一夜失去聖心,甚至也會被降罪,她怎麼可能去害自己的母親呢?

    “敏妃已經死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去向你

    的母妃求證。”棲梧剖析利害的話歷歷在耳。

    她有私心,她不會爲了什麼良心安穩而去說出實情,伸張正義?敏妃本來就非正義。

    只是她心上烏雲密佈的,想到母妃深沉的心思,就感到自己的命運無法掌控。好像自己做了這麼多,都是徒勞無功,就連自己都只是一枚棋子,呵。

    她不知不覺停下來,在甬道上站了良久,直到衛公公前來行禮。

    “小殿下,皇上有請。”

    她猝然回神,有些許措不及。

    ◇◆◇◆◇◆◇◆◇◆

    頤心殿內,只有父女二人。

    “兒臣拜見父皇。”

    “你可知朕召你過來,是何用意?”

    幽夢保持跪姿,伏地行大禮:“兒臣知錯了,請父皇恕罪。”

    “你知何錯?”

    “兒臣明知有人在私賣國寶,卻知情不報,暗中放長線釣大魚,使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才收集到馮家兄弟的證據。”幽夢垂眸道,“兒臣自作主張,算計朝臣,父皇看到一個如此有心機的女兒,一定很失望。”

    皇帝負手踱步,不發一言,面色有些沉。

    “而且,那日兒臣在大殿上表現過於招眼了,我一個公主過分插手政事,恐怕大臣們對兒臣都頗有微詞。”

    皇帝轉頭看她片刻,走上去,將她扶起來。

    “父皇喜歡你的聰明。”他俯視着眼前蛻變神速的女兒,舒展笑顏,“更喜歡,你聰明得張弛有度,並善於自省。”

    幽夢怔住了,父皇並沒有責怪她,甚至還欣賞她?

    “父皇一直都知道,你暗中與齊昌會有來往,他們的頭目祁妙,是前朝皇族後裔。”

    幽夢心裏更驚:“父皇,你對齊昌會是何態度?”

    他意味深長地看她:“朕對齊昌會如何,全在於祁妙這個人。”

    複審那天早上,比嚴宗正敲登聞鼓更早,祁妙先進了宮,他是皇帝的神祕客人。

    “陛下,草民又來給您先禮了。”

    當他說完,侍從們打開箱子,裏面恰恰是從馮淑瑥那賺來的三千萬兩黃金。

    正當皇帝不知所云,祁妙便又拿出一沓契據:“這裏馮氏與我祁氏兩家錢莊相互交易的憑證,有馮氏錢莊的印鑑。”

    皇帝接過那張,眉目深深皺了起來。

    “還有一些我在黑市交易的憑據。”祁妙一併奉上,“想必陛下此刻一定有許多疑惑,這麼大筆錢交易的究竟是何貨物?”

    皇帝也是個精明的人:“這些貨,與皇室有關?”

    “已經有人提醒陛下,寶庫署走失了大量國寶。”祁妙泰然自若,“我是第一手買家。”

    皇帝不怒自威:“私自交易國寶,你已經觸犯了國法。”

    “我不這麼做,又怎能幫陛下引出洞中之蛇呢?”祁妙輕笑,“陛下,您現在就可以派人去馮府取貨了。”

    皇帝對此人膽識頗爲欣賞,他暗自派出一隊衛兵,一邊宣馮淑瑥進宮,一邊去搜查他的官邸。果然,搜到了全部失竊的國寶。

    而祁妙不勝囂張地說:“國寶物歸原主,這三千萬兩黃金,草民也如數進獻國庫,權當是我贊助陛下修落道和開運河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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