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小會兒,紅綾紅衣出來彙報,說已經幫顧卿顏換好了衣服了。
東皇鈺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揮了揮手,讓她們都在外面候着,聽候命令。
“是。”她們躬身答道,靜靜的站門門口,等待着東皇鈺的吩咐。
東皇鈺走了過去,坐在牀邊,靜靜的看着顧卿顏,顧卿顏緊閉着雙眼,一點睜開的意向也沒有。
沈疏樓見臥房門打開了,出來兩個侍女,他也想跟着進去看看顏兒怎樣,卻被紅綾紅衣姐妹攔住了,他無奈,只好繼續站在院內等候。
雲隨聽從東皇鈺的命令,讓人快馬加鞭的傳來了太醫院院守,在最短的時間內回來了。
雲隨帶着馮院守來到了聽雨軒,他一進聽雨軒看到沈疏樓在院子裏站着,雲隨打了聲招呼後,便和御醫直接走了進去,生怕耽誤了治療的時間。
馮太醫作爲太醫院的院守,一向只爲皇上和太后看病,醫術自然高超。
沈疏樓見東皇鈺把馮院守都傳來了,有了馮院守的救治,顏兒應該很快就醒來了,他心一下安定了不少。
馮院守在宮中行醫三十多年,對於沈疏樓也不陌生。
可是對於沈疏樓出現在鈺王府的院子裏,有點好奇,難道傳言是假的?
不是說沈將軍在金鑾殿上得罪了鈺王嗎?
馮院守看了一眼沈疏樓,直接跟着雲隨進去了。看到東皇鈺坐在牀沿,他剛要遵循君臣禮節,東皇鈺揮了揮手,說道,“給本王看看她怎樣了?”
對於顧卿顏,馮院守也不陌生,來陽候的嫡女,聽說被東皇鈺送進了刑部大牢關了整整一年。
一年後,等沈疏樓立了戰功回來以後,居然直接以戰功換得顧卿顏被釋放。
她在釋放沒幾天之後,又被鈺王帶回了鈺王府。
有的人來說自顧小姐被帶回鈺王府後,日日遭受鈺王折磨,曾有幾次差點性命不保。
有的人說,顧小姐喜歡鈺王,對鈺王死纏爛打。就算她被鈺王親手關進刑部大牢一年也不死心,被釋放之後,想盡辦法讓鈺王帶回王府,好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
馮院守對於這些也不是很瞭解,只是道聽途說而已。
但他也不是傻子,這些事的真真假假,他也沒必要理會。
顧卿顏,他也不過多思索。身爲太醫,還是治病救人要緊。
馮院守坐下,給顧卿顏把了把脈後收回手摸了花白的鬍鬚,眉頭開始泛起深深的皺紋。
“馮院守,顧小姐情況如何?”雲隨見他眉頭緊鎖,問道。
“這……顧小姐身體裏爲什麼會有這麼重的寒毒。”馮院守喃喃說道。
“你說什麼?寒毒!”東皇鈺陰沉掃向他。
馮院守被看得心裏一陣發寒,摸了摸頭上的汗,硬着頭皮點了點頭,起身答道,“回王爺,顧小姐,身體的寒毒已深入心肺。”
“可有救治之法?”
“王爺,臣無能爲力。”馮院守顫顫巍巍的躬身道。
馮院守說完陡然覺得背脊竄過一抹冷意。
“滾。”東皇鈺冷冷地瞥視他一眼,吐出一個簡短的字。
“臣告退。”
馮院守背起藥箱就往外走去,在他看來在此多帶一刻,生命受到威脅的機率就大幾分。
“回沈將軍,顧小姐身中寒毒。”
“什麼?身中寒毒?”沈疏樓驀然怔了怔。
顏兒怎麼會身中寒毒,東皇鈺對顧卿顏做了什麼,好端端的,顏兒怎麼會身中寒毒?
“馮院守,你有辦法解毒嗎?”
馮院守摸了摸花白的鬍子,搖了搖頭,“下官實在是無能爲力!”
沈疏樓心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馮院守,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江將軍,顧小姐寒毒攻心已久,無藥可解。”
馮院守看沈疏樓這樣,也很不是滋味,搖了搖頭說道。
“王爺,現在怎麼辦?”雲隨看着牀上的顧卿顏擔憂問道。
顧卿顏因爲寒毒攻心,此刻全身已經開始結成一層薄薄的白霜了。
“去找師兄。”東皇鈺眉頭緊蹙。
沈疏樓在得知顧卿顏寒毒攻心後,並沒在聽雨軒多作停留,而是直接離開了鈺王府。
顧卿顏一直昏迷不醒,東皇鈺也沒有任何辦法。讓雲隨去找渲染,可渲染並不在帝都。
東皇鈺出動鈺王府明處暗處的所有力量去打聽渲染的下落,卻沒有絲毫的進展。
“顧卿顏,你以前不是說喜歡本王嗎?爲什麼不睜開眼睛看看本王?本王現在就在你眼前,你倒是睜開眼來看看啊!”
“顧卿顏,其實對於蘇憐心之死,本王已經不計較了,只要你願意醒來,本王就娶你。你不是一直想要做本王的王妃嗎?現在只要你醒了,你想要什麼本王都給你。”
“顧卿顏,只要你醒來,就算你想要離開鈺王府,本王也會放你離開。”
“本王……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無論東皇鈺怎麼說,顧卿顏依舊躺在哪裏,一動也不動,就跟死去了一般。
不光這樣,身子越來越涼,呼吸也越來越弱,幾乎都要探不到了。
看着她身體一點一點冰涼,一點一點的步入死亡,可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縱使他身爲權傾朝野的鈺王,無所不能,面對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他心中第一次有了挫敗感。
而派出去找渲染的探子終於有了消息,得到的消息卻是渲染此時正在西玄國。
西玄趕回東凌,就算快馬加鞭,不喫不喝也要半月之久。
可是……以她現在的樣子,別說半月,連半天都未必能撐下去。
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都沒有了,難道是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就在顧卿顏快無呼吸和脈搏的時候,紅綾進來稟報說東皇清和沈疏樓來了,且還帶來了一個白鬍子老頭。
話說東皇清和沈疏樓帶着白鬍子老頭直接走了進來,礙於對方是王爺和將軍,侍衛不便阻攔,只好將他們迎進內堂。
在他們剛到內堂坐下,東皇鈺走了出來,身後一往既往的跟着雲隨。
“臣侄見過皇叔。”
“臣見過王爺。”
見東皇鈺出來,東皇清和沈疏樓紛紛行禮,唯有坐在椅子上的白鬍子老頭依然高深莫測的坐着,並未起身。
東皇鈺神色冷肅,目光掠過白鬍子老頭,“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