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的聲音突然響徹。
兩個歹徒驚了一下。
“怕什麼,立即再補一刀,然後再跑!”葉妡兒怕楚修瑾沒死透,立即道。
歹徒牙一咬,又朝着楚修瑾心口刺了一刀,然後從後面而去。
“賤人,你以爲我剛說放過你是真的麼,去死吧!”
葉妡兒癲狂地笑着,朝着葉初音的心口刺去。
“唔……”
疼痛的悶哼,卻不是從葉初音的嘴裏溢出來。
她呆呆地看着楚修瑾本就是血的身體,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好重,沉重的身軀壓着她,讓她窒息到惶恐。
“楚修瑾!”
“你竟然還沒倒下!”葉妡兒怒,但外面的警笛聲越來越近了,她攥緊刀子,只能先逃。
但她剛逃出去沒幾步,另一頭的警車朝着她亮起刺眼的燈。
葉妡兒面色煞白,冰冷的手銬銬上的手腕。
她完了,徹底完了。
而另一頭。
葉初音卻只餘眼淚,她顫抖地摸上楚修瑾的臉,他的嘴角全是血。
“楚修瑾,你別死啊,你快把眼睛睜開啊!”
可回答她的,只有他緊攥她的手,突然地用力,再突然地鬆開。
她哭了。
楚修瑾,楚修瑾!
整個空間,久久,都只餘她淒厲的哭聲。
怎麼被警察帶出去的已經不記得。
只記得那鮮紅的血,瀰漫着她的眼。
手術室的紅燈彷彿亮了一個世紀。
有些人,再見恍如夢。
當楚修瑾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葉初音以爲自己又出現了幻覺。
“楚總真是命大福大的,楚總的心臟和普通人不一樣,是長在右側的,所以雖然楚總的左心口中了兩刀,但都不致命,而且楚總的求生意識很強,一定是有不想死的理由,支撐着他活下去。”
而那個支撐他的理由,就是葉初音。
“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麼。”
男子低沉的嗓音,沙啞如磐石。
葉初音落着淚,她不知道該不該給他一次機會,只知道自己此刻,都被他還活着的喜悅填滿。
當他滿身是血的時候,她好惶恐好恐懼。
她以爲自己該恨他死的,即使他真的死了,她也該仰天大笑的。
可終是笑不出來啊。
是因爲心底對他還有一絲情麼。
可愛他,太痛苦了。
他當年那麼殘忍地對他,那麼殘忍地對陽陽。
他們就像兩根刺,永遠的紮在她的心口,就算雖然因爲這次的事拔出,依舊有着裂痕。
“爲什麼,既然不喜歡
葉妡兒,當初爲什麼要爲了她這麼對我。”
楚修瑾眼眸晦暗,道,“我小時候,經常被人笑怪物,葉妡兒,是第一個看到我的眼睛,說漂亮的女孩,我答應,等20年後,來娶她,只是娶了,才發現,她變了,不再是當初的善良純真,但那時你消失了,我只覺得心臟因你的離開而疼痛,就再來不及深究它痛的原因。”
“葉初音,我或許真的太蠢,連自己的心都看不透。”
“但我真的心裏裝了你,只有你能牽動我的情緒,所以,再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可以麼。”
“……”
葉初音怔怔的。
20年前……那個眼睛一黑一藍的小哥哥。
那個答應20年後來娶她的承諾。
原來,是他……
小哥哥,我叫心兒,我想快快長大,離開那個家,你能像個王子一樣,騎着白馬來帶我走嗎。
原來命運有時如此捉弄人。
但所幸,一切因爲緣,又在終點相遇。
其實這個是世界哪有什麼完美。
每個人都是不完美的。
她自己也有缺點,曾經的自己軟弱,以爲愛就是奉獻全部,殊不知過分的低微,會讓人將自己忽視如塵埃。
如果她那時大聲地站在楚修瑾的面前,讓楚修瑾看到自己的棱角,他是不是能看到更鮮活的自己?
而楚修瑾,若早一些知道自己的心,他們之間,是不是就不會相隔三年?
可人生從來沒有如果。
因爲沒有如果,所以很多事變成了遺憾。
遺憾逝去的青春。
遺憾逝去的感情。
遺憾很多事爲什麼當年沒有做。
可遺憾終成往事,今日纔是當下。
這一刻,眼前的男人,向她表達了自己最誠摯的心。
而她要不要給他一次機會?
人生無常。
她看不到明天。
只能珍惜眼前。
她想,她該去試一試,看他們是否能執子之手,看花開花落。
就算是給他一次機會,也算給自己一個歸圓,讓自己沒有遺憾。
只是,若未來他再負她,,她也必定會決然離去。
因爲她早已不是當年唯唯諾諾的自己。
離開他,她依然可以過的很好。
“楚修瑾,其實,我小時候的名字,不叫葉初音,我叫葉初心。”
心,心之所往,心之所向。
因爲你給我一顆真心,所以我願以心赴心,去赴一場無憾的餘生。
但請你,珍惜我。
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祝天下女人越來越美,活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