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沒有城市的嘈雜,因爲酒店外就是柳州有名的橫河,河風吹,枝葉飄搖。

    不是週末,河邊沒有什麼人,有些淡淡的蕭寂。

    這蕭寂隨着酒店裏的人離開,蔓延過來。

    付乘坐在副駕駛,看着酒店那光潔的玻璃門。

    忽的,手機響。

    他低頭,拿起手機:“喂。”

    “付助,趙起偉好像要離開米蘭了,我們需要做什麼嗎?”

    付乘看酒店大廳,那西裝筆挺,一身冷漠的人出現在大廳裏。

    “先看着他。”

    “是。”

    掛了電話,付乘下車,看着那邁着沉穩步子從裏面走出的人,打開後座車門。

    可是,湛廉時在走出大廳,站在外面石階上時,他腳步停下。

    大廳裏有不少人,在湛南洪出聲那一刻,各自往外跑。

    只有湛廉時。

    聽見湛南洪那句話,他沒有跑,反倒停了下來。

    他看懷裏的人。

    湛南洪那一聲似乎吵到了林簾,她眉頭蹙了下,手下意識抓緊的西裝。

    但也就這麼一下。

    湛南洪那一聲過後,她便放鬆,那蹙着的眉舒展。

    她再次睡了過去。

    她似乎極爲疲憊,似乎許久沒這麼好好的睡一覺了。

    湛廉時看着林簾的眉眼,凝着她的每一絲變化,直至她恢復安寧。

    他五指扣攏,擡眸,抱着她腳步往前。

    不急不亂,不慌不快。

    他似沒聽見湛南洪那句話,無論發生

    什麼,他都不會放開她。

    十……九……八……七……

    三……二……一……

    砰!

    啪!

    劇烈的響聲衝破天際,隨之啪的一聲炸開。

    嘩啦啦……

    有什麼東西在天空綻放,然後密密的,無數的煙花升上高空,綻放煙火。

    湛南洪一瞬停下,看天上。

    絢麗的煙火在夜晚纔是它的璀璨之時,現在白日,看不到它的美麗,只能看見隱隱星火,在天上眨眼即逝。

    煙花……

    湛南洪皺眉,看四周。

    湛廉時腳步沒停,只是在第一聲煙火綻放時,他垂眸,看懷裏的人。

    她再次被吵到了,眉頭微皺,很不想醒來。

    他把她往懷裏壓緊,讓她的臉埋進他胸膛。

    而在她一觸碰到他胸膛,她便下意識縮進去,似這樣就能把一切嘈雜隔絕在外。

    付乘看天上的煙花,從酒店四周齊齊綻放,好似把這一片都給覆蓋。

    他看湛廉時。

    湛廉時抱着林簾大步而來,他沉穩如斯,目色深深,半點不受天上煙花的影響。

    付乘站到一邊,把車門開到最大,湛廉時走過來,抱着林簾走進去。

    車門關上。

    付乘坐上副駕駛,極快的,車子駛離。

    湛南洪看着湛廉時帶着林簾離開,他眉頭皺緊。

    是煙花,而不別的危險的東西,他似乎早便知道。

    “醫生已經到了。”

    坐在車裏,付乘看後視鏡裏的人。

    湛廉時抱着林簾,他眼眸凝着她,把落在她髮絲上的煙花碎屑拿下。

    “嗯。”

    低低的一聲,不想吵醒懷裏的人。

    付乘看湛廉時神色,收回視線:“剛剛接到電話,趙起偉好像要離開米蘭。”

    “……”

    後座不再有聲音,似乎沒有聽見付乘說的那句話。

    付乘不再說,也不再看後視鏡,他看前方,神色沉靜。

    湛廉時把林簾髮絲上,身上的煙花碎屑全部拿掉,他凝着她,低頭,吻落在她眉心。

    半個小時,車停在一棟園林式別墅外。

    付乘下車打開車門,湛廉時抱着林簾進去。

    這裏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是穿着黑西裝,高大身冷的保鏢。

    看見湛廉時,全部低頭。

    湛廉時腳步沒停,抱着林簾走進別墅,徑直上樓。

    付乘緊隨着其後。

    很快的,醫生上樓。

    臥室裏,各種醫療器械擺放在牀頭,一應俱全。

    湛廉時把林簾放到牀上,蓋好被子。

    付乘看向醫生,醫生點頭,走過來,給林簾檢查。

    湛廉時站在牀前,看着牀上的人,目色不變。

    許久,醫生直起身體,看着湛廉時:“從目前檢查結果來看,林小姐傷口有裂開的跡象。”

    剛剛醫生給林簾檢查,林簾更是睡的安穩。

    應該是躺在牀上,讓人放心,她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是。

    ”

    醫生拿過藥品,給林簾處理傷口。

    湛廉時看着,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不過,咚咚。

    門敲響。

    湛廉時眼眸微動,擡手,指腹落在林簾發上,輕撫。

    “有什麼事隨時告訴我。”

    “好的。”

    湛廉時離開臥室,病房寂靜。

    付乘站在門外,那兩聲敲門聲後,他便在外等候。

    咔嚓,門開,湛廉時走出來。

    付乘上前。

    湛廉時合上房門,去到書房,付乘緊跟。

    “您電話打不通,您父親的電話打到了我這裏。”到書房,門合上,付乘出聲。

    湛廉時坐到辦公椅裏,打開筆記本:“什麼事?”

    “他沒說,只問我您在哪,我說您在忙,他讓我轉告您,您忙完了給他回個電話。”

    “嗯。”

    湛廉時眸未擡,對這句話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付乘看他神色,繼續說:“您母親,大伯母也打了電話來問您的情況。”

    “然後,錦鳳族那邊,何孝義來電話,一切順利。”

    “只是,趙起偉那邊,怕是瞞不了多久。”

    “瞞住今天。”

    付乘一頓,低頭:“是。”

    付乘離開,湛廉時點開最新發來的一封全意大利文郵件。

    他眸子微動,深沉之色在他眼底凝聚。

    他拿起手機開機:“什麼時候能執行?”

    “要拿到上面的文件,最快明天。”

    “……儘快。”

    “我會盡力。”

    ……

    “鴻升,在行的電話怎麼打不通?”

    龍玉山莊,賓客都來了這裏,出去看風景的看風景,組隊打麻將的打麻將,年輕人愛玩的爬山都在進行中。

    這裏是全新的熱鬧。

    但是,湛樂卻很慌。

    從離開酒店到這裏,她便沒再見到在行。

    應該說,她已經有幾個小時沒看見在行了。

    兒子已經成人,他有自己的空間,她做母親的雖然不放心他,卻也努力不讓自己控制他。

    所以很多時候,明明很擔心,卻也沒有時時刻刻跟在韓在行身邊。

    可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離開酒店,又突然來到這個地方,林簾沒再看見,她心裏很慌。

    慌的不得了。

    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找了個由頭,把韓鴻升從一衆老朋友裏叫出來,她急急出聲。

    韓鴻升知道湛樂擔心韓在行,但他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知分寸。

    “不用擔心,他可能在做什麼。”

    湛樂搖頭:“沒有,鴻升,我覺得不對。”

    “我給在行發了消息,還打了電話,到現在三個小時了,他都沒回我。”

    “有什麼事他會三個小時不接電話?”

    “鴻升,我真的覺得不對。”

    韓鴻升看湛樂這着急的模樣,無法安撫,他說:“我給在行打電話。”

    “好,你打,你現在打。”

    韓鴻升點頭,直接給韓在行打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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