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廉時回臥室。

    但他剛走出書房,手機鈴聲響起。

    湛廉時停下腳步,拿起手機,屏幕上跳躍着兩個字:託尼。

    湛廉時看着這兩個字,劃過接聽鍵,同時,那打開書房門的手拉過門把。

    書房門關上。

    宓寧掛斷了託尼的電話便拿過牀頭櫃上的書看。

    那書是佛書,看了心情會好。

    這半年來,她看了不少,心境也變得平和。

    這也是她這半年來病情好轉的原因之一。

    她給託尼打了電話,說明了昨晚的情況,問託尼她是不是病情復發,需不需要加重藥。

    她不想自己身體不好,不想讓阿時和可可擔心。

    所以她讓自己好。

    託尼告訴她暫時不用加重藥,他讓她先看看書,平復一下情緒。

    宓寧聽見託尼說看書這纔想起來她沒有看書。

    這樣的情況下,她看書是最合適的。

    宓寧認真看起來,心裏的躁動不安隨着書裏的字句消失。

    她沉浸在書裏。

    書房。

    湛廉時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夜色,託尼的聲音傳進他耳裏。

    “宓寧剛給我打電話,說你昨晚帶她去了個地方,她忘記了。”

    “我說,你又做了什麼?”

    最後這一句,託尼又頭疼,又無奈。

    宓寧這半年已經比之前好很多,這樣繼續保持下去,她可能真的就是宓寧了。

    不再是林簾。

    可這突然的一弄,很有可能一夜回到解放前。

    他很頭疼。

    偏偏,他知道湛廉時並不想這麼做。

    最不願意讓宓寧想起的是湛廉時,不是他。

    “她說什麼。”

    不答反問,託尼一點都不意外。

    他嘆氣,“宓寧說她又忘記了,她問我是不是要多吃藥,她很怕自己身體不好,她怕你擔心。”

    “她給我打電話都讓我不要跟你說。”

    “廉時,我真的……聽見這些話,我心裏有點難受。”

    “你知道吧,她這麼做,是她潛意識的在讓自己接受忘記,忘記以前的痛苦。”

    “有時候,忘記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這是有多大的痛苦,纔會努力讓自己去忘記。”

    “去接受我們安排的讓她忘記。”

    “我……我現在有些懷疑自己了,我是不是不該這麼做。”

    託尼安靜了。

    他整個人似陷入了一種情緒裏,難以自拔。

    湛廉時沒有說話。

    從託尼說這些話時,到說這些話後,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手機裏安靜的嚇人。

    突然,託尼‘啊’的一聲,一巴掌拍在頭上,“oh,

    my

    god!”

    “我這是在說什麼??”

    整個人倒在牀上,手蓋住額頭,頭疼起來。

    “看來我這段時間研究的腦子都出問題了。”

    “不說了,我再睡會,宓寧那我讓她看書了,她現在能接受忘記,看書她應該會好。”

    “這幾天你多注意她,看她有什麼異常,如果有異常你立刻給我打電話。”

    說完,託尼掛了電話。

    手機嘟嘟的忙音傳來,落進湛廉時耳裏,似時光在他耳中攪動,許多畫面出現在他腦海裏,他握着手機的指節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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