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學術界的一場晚宴,來的都是學術界的專業人士,當然,也有很多資本。

    這年頭,光學術,沒資本,不行的。

    而這樣的宴會,湛廉時以前從不參加。

    不是不喜歡,也不是不願意,而是湛廉時一直就很少參加宴會。

    一般情況下,他都不露面。

    林欽儒知道,湛廉時就是這樣的性格。

    只要他不願意,沒有人能逼迫得了他。

    不過,按理說這樣的性格很難走到如今這樣的高度,偏偏,湛廉時做到了。

    他的能力,他的頭腦,不必去那些宴會,就能走到他想要的位置。

    他是天生的商界奇才。

    “以前。”

    湛廉時眼眸落在遠方,眸子微不可見的動了下。

    “對,以前。”

    林欽儒轉過身子,背朝陽臺,面朝宴會。

    宴會很熱鬧,但這熱鬧不是市井的熱鬧,人聲吵雜,這裏的熱鬧是高雅的。

    在這現場演奏的音樂下,在這極盡奢侈的陳設下,每一個人都是萬丈光芒。

    上流社會,就是如此。

    從未變過。

    “她好嗎。”

    林欽儒似不經意的一問,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那笑,也是。

    不過,他眼裏的神色變了。

    裏面浮動起他的真實情感。

    想知道,她好不好。

    湛廉時眸中黑夜動了,那遠方的黑暗在眼中,逐漸匯聚成一個人。

    眉眼溫柔,嘴角淺笑,看着他時,那雙眼睛盡是星辰。

    “好。”

    林欽儒眼裏生出笑,“那便好。”

    她好,就好。

    兩人無聲,夜風似也輕了。

    林欽儒不時喝一口酒,眼睛看着宴會,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他喝酒的動作停住。

    目光落在宴會廳裏的一個人身上。

    玉色旗袍裙,不是傳統的那種,而是改良後的,斜盤扣,豎領,不露肩不露胸,剪裁遵循了旗袍一貫的線條美,不論是肩胛,還是腰背,甚至臀,腿,都透着濃濃的線條美。

    旗袍是純玉色,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顏色很清透。

    這個清透不是旗袍透,而是這個顏色看着清透,舒服。

    走動間,似流水。

    旗袍很長,長至腳踝,一雙高跟鞋,往前走着,竟看不到鞋面。

    她手腕間搭着一條白色披帛,披帛的材質和旗袍的裁製是一樣的,隨着她走動,披帛飄動,似浮雲。

    穿旗袍很注重身材,沒有身材的人穿不出旗袍的美。

    沒有氣質,穿不出旗袍的魂。

    而這人,不僅穿出了旗袍的美,還穿出了旗袍裏別樣的氣質。

    不一樣的靈魂。

    當然,吸引林欽儒的不是這一身好看的旗袍,而是這張臉。

    標準的東方面孔,標準的東方妝容,但不同於現在流行的現代裝,這是旗袍盛行時的妝。

    柳葉眉,淡粉脣,沒有過多的妝容,卻和這一身淡雅的旗袍相得益彰。

    極美。

    她走過來,步子緩慢,眼睛看着這邊,看着這站在陽臺,背對着宴會廳的人。

    清淡的目光逐漸灼熱。

    這樣的目光,這樣不同以往的妝,她是……

    劉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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