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永明偷偷地看了一眼顧司慕，在他面前，總感覺說什麼話，都要特別注意，一不小心，就會成爲笑話。
顧司慕並沒有注意到他看過來，長指在平板上點着，一邊看數據，一邊開口道：“只是一段視頻而己，警察並不會因此而推翻死者是曲韻的事實。”
說着，他偏頭，看向身旁的小女人。
頭頂燈光撒下來，落在她那張光潔的小臉上，襯得她的皮膚盈潤白皙，透亮。
他忍不住擡手，勾了勾她挺秀的鼻子：“這件事並不簡單，他們放曲韻出來，是想引起你的好奇心。”
小果聽他這麼說，突然笑了：“難道我身上有什麼異寶，所以他們這般處心積慮地引我入局？”
“有可能！”顧司慕薄脣微勾，一抹絕世魅惑的笑意出現在他那張完美的俊臉上。
一旁，鄭永明看得不禁呆了。
他並不是第一次見顧司慕，卻是第一次見他笑。
這個渾身上下都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和高高在上感，居然也有如此真實而溫暖的一面。
看來，小果是可以令他溫暖起來的人。
“真的嗎？”小果沒想到顧司慕會贊同自己一時胡謅說的話：“難不成，是我的廚藝？”
“廚藝倒不是。”顧司慕眸光如溪間流水，慢慢地在她心間流淌。
“那是我的醫術？雖然我中醫術還可以，但絕對算不上多好。”小果眨巴着大眼，絞盡腦汁的想着。
“還算有自知之明。”顧司慕收回視線，重新看着平板上的數據。
小果心情卻極好，之前回來的驚恐感早已經沒了，腦子裏面一個勁地徘徊着男人剛剛勾她鼻子的畫面。
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和顧司慕的相處，已經往情侶的方向發展了。
鄭永明坐在一旁，微覺得有些尷尬，在想，要不要就此離開。
“小果，我先回去了。”
“哦，好！”小果看向他，這才注意到，曲韻還活着，鄭永明，好像並沒有表現得很興奮。
“我送你！”小果想到這裏，起身送他出去。
在走廊上，小果問他道：“你怎麼想的？”
鄭永明知道她問這話的意思，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不高興嗎？”小果直接問道。
鄭永明腳尖在地毯上踩了踩，擡起頭來，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
“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我自私，我並不高興。我想過平靜的日子，並不想再去想她還活着，還是出了什麼事。”
小果搖頭：“不會，我不會覺得你自私。”
畢竟因爲曲韻，鄭永明差一點就死掉，而且還連累了吳麗在拘留所裏面待了那麼久。
鄭永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身回房去了。
小果站在走廊上，看着被燈光拉長影子的鄭永明，微微嘆氣。
回到房間，小果見顧司慕還有工作，便說道：“司慕哥哥，晚上我可以住在這邊嗎？我晚上受到了驚嚇！”
顧司慕頭也沒擡，溫潤而磁性的聲音傳來：“可以！”
小果偷偷笑：“那我現在去拿睡衣過來。”
說着，也不待男人迴應，就回自己的房間，洗了澡，擦乾頭髮，換好睡衣過來。
“你喫飯了嗎？”小果一進來，顧司慕的聲音也傳來。
“啊？”小果這纔想起自己從回來到現在，還沒有喫晚飯。
“沒有！”
“自己叫餐吧！”顧司慕拿着平板，走到她
的面前：“喫完，先睡，我還有工作。”
看着男人從身邊走過，去往隔壁的書房，小果拿出手機叫餐。
一個人喫沒意思，打電話把顧丹丹也叫過來。
顧丹丹卻不願過來，說要陪着顧奶奶。
小果心頭猛地咯噔一下，自己一回來，就光顧着和顧司慕說曲韻的事，都還沒有去見顧奶奶。
便打電話給陳姨，讓她叫服務生，把飯菜送到顧奶奶的房間。
“你顧奶奶已經喫過飯了。”陳姨說道。
“我過去陪陪她。”
“好！”陳姨答應。
小果來到顧奶奶的房間，顧奶奶已經睡着了。
顧丹丹坐在牀前，靜靜的看着顧奶奶睡着的容顏。
“丹丹！”小果不禁放輕了步子，小聲地叫道。
顧丹丹回頭看到她，微微扯脣笑了笑，起身朝着外面的客廳走來。
“奶奶怎麼這麼早就睡了？”小果往裏面看了一眼，問道。
顧丹丹拉着她到客廳去，小聲地說道：“媽身體有些不舒服。”
“怎麼了？”小果忙問道，白天打電話給顧司慕時，他還說奶奶的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顧丹丹往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拉住小果的手，嘆息道：“昨天我們兩個都覺得我媽突然情緒變化很奇怪，原來我媽已經出現早期的情景記憶障礙。”
顧丹丹眼眶紅了：“醫生說是阿爾茨海默症。”
“老年癡呆症？”小果猛地一驚。
顧丹丹點頭：“想必媽媽早知道了，不然她不會突然裝病，這麼着急地逼你和大侄子結婚。”
聞言，小果心裏也很不好受。
看向裏面睡得安靜的顧奶奶，一直以來，顧奶奶就很喜歡她，很疼她。
哪怕她以前裝傻，顧奶奶也從來沒有嫌棄過她。
飯菜送進來，小果卻沒有了食慾。
“小果，反正你最近這段時間不去學校，而且你現在不是傻子了，我就不用再陪着你上學了。我明天就去辦休學，回來好好的照顧媽。”顧丹丹眼睛紅紅的。
小果點頭：“好的。”
過了一會兒，小果才反應過來，問她：“你說陪我上學，什麼意思？”
顧丹丹看着小果，實話道：“從一開始，我來到你的身邊，照顧你，保護你，陪你一起上學，其實都是我媽和大侄子的意思。”
聞言，小果震驚不己。
“你陪着我，是司慕哥哥和顧奶奶的意思？”
顧丹丹點頭，吸了吸鼻子，從茶几上抽出一張紙，擦掉滑落而下的淚水。
“小果，大侄子很愛你，是你所想象不到的。他爲你做了很多很多，還有很多是我不知道的。我媽媽，也是因爲大侄子喜歡你，所以她纔會這麼義無反顧地喜歡你，支持你。”
“現在細細想起，昨天我媽媽昨天說的那些話，其實就是怕她記不得以前的事了，怕她不能保護大侄子了。”顧丹丹扔了擦眼淚的紙巾，再次緊握住小果的手：“果果，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相信大侄子，要永遠站在他這邊。”
小果想也沒有想，點頭道：“我答應你，我會的，我會永遠相信他的。”
顧丹丹放心的點了點頭，視線再次落在臥室那張大牀上。
此刻她很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注意到母親的身體變化。
前天晚上母親裝病，她還覺得母親幼稚，原來，母親是早知道自己有病了，纔會想辦法逼着小果和大侄子早一點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