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兩種可能？”鄭永明忙問道。
“第一種可能，他們根本不知道死者並不是曲韻。第二種可能，那就是，他們知道，但不管讓他們承受什麼樣的痛苦，他們都不會背叛那個真正的主謀，不會說出曲韻並沒死。”
“但是，如果曲韻並不需要死，他們根本沒有必要來綁架我和小果……”鄭永明說到這裏，腦子豁然開朗。
猛地一拍大腿，頓覺自己上當了。
“也就是說，他們真的並不知道死者不是曲韻。如果知道，他們肯定會派人繼續殺曲韻的。”鄭永明臉色一變。
“聰明，所以，曲韻在被燒後，有人進去救了她，換了一具女屍在裏面，成爲了被燒死的曲韻。而救走曲韻的人，可能正是沈如。”江帆看着鄭永明：“你覺得她爲什麼要救曲韻？而且在救了後，爲何在新聞爆出來時，她不出來聲明曲韻沒死，卻非要等到現在？”
“她另有目的。”這很顯然，沈如另有用意。
“現在，曲韻沒死，案件會再審，而孤兒院那些孤兒失蹤的事，會再次引發輿論。那些孤兒，至今警方沒有查到任何的下落，他們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出國後，就沒有任何的痕跡，連我們這邊的人都查不到。”
“而曲韻是那批消失的孤兒中，唯一還在的。沈如這個時候把她推出來，難不成是想害小果？”鄭永明一想到這種可能，心頭一怕。
怕自己給恩人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曲韻精神出問題了，而且臉也毀了。”江帆說道：“那你就去跟警方說，這個女人並不是曲韻，只是和曲韻長得有幾分相似而己。反正沈如那邊並沒有承認說她就是曲韻。”
“好，我現在就去。這樣警察就不會再查下去。”鄭永明一聽會連累到小果，立馬站起身就要去警局。
江帆叫住他：“不用着急。”
“先坐下！”江帆朝他揮了揮手。
鄭永明坐下，看着他。
“曲韻還活着這事，一旦公開，她肯定會很危險。最主要的是，曲韻可能……”
江帆話還沒說完，鄭永明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抱歉！”鄭永明拿出手機正要關掉，卻見是吳麗打來的。
因爲吳麗在醫院照顧曲韻，而剛剛江帆說曲韻還活着，會很危險，他頓時頭皮一緊，立刻接聽了電話。
“永明哥，曲韻醒了，但她好像……”
“醒了？”鄭永明立刻站了起來，看向江帆。
江帆眉心一擰，看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後面，沉穩之氣濃重的男人。
“醒了，不過她好像神智不清，眼神也很呆滯，嘴裏面一個勁地叫着沈嵐，魔鬼，叫着叫着，還伸出手在空中亂抓，就好像她面前有人一樣。”
“沈嵐！”鄭永明心頭一顫，莫名的感覺很不好。
“病房裏，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進去嗎？”鄭永明連忙問道。
“病房外面好像來了兩個穿西裝的人，看起來像是保鏢，他們守在門口，不讓我們出去。”吳麗說道。
聞言，鄭永明立刻看向江帆。
江帆點了點頭，說道：“我派去的。”
暗鬆了口氣，鄭永明對電話那頭的吳麗說道：“那你看住她，不要讓她出去亂說。”
？”吳麗心裏疑惑不己。
“不用，我馬上回來。”鄭永明說完，掛斷電話。
看向江帆，說道：“曲韻醒了過來，嘴裏一直唸叨着沈嵐這個名字，而且還說她是魔鬼。”
如果讓警察聽到，很容易出問題，他現在知道顧司慕爲何要讓自己趕過來了。
這裏面太複雜了，曲韻做爲孤兒院唯一回來的人，她的證詞，哪怕神智不清，也會成爲指明路，大家立刻就會開始懷疑沈嵐是孤兒院孤兒失蹤的幕後真兇。
但沈嵐現在根本沒在，小果也根本不知道她的下落，大衆找不到沈嵐，身爲沈嵐的女兒小果就要遭殃。
就算警方不能拿她怎麼樣，但輿論足以害死一個人。
“你相信小果嗎？”此刻，辦公桌後面的顧司慕開口問道。
“相信！”鄭永明想也沒有多想，本能地就回道。
從一開始，他去農場，小果不僅給他工作，還借錢給他。
到後來，她幫着自己一起查曲韻的下落。
還被綁架，差一點就出大事。
再後來，自己自首，是她一直在幫自己。
出獄後，也是她仍然相信自己，讓自己回到農場。
這所有的一切，都足以證明小果是個心底很善良的人。
“相信就好，回去處理吧，曲韻神知不清，也不能亂說。”顧司慕語氣有些淡涼。
鄭永明點頭：“好！”
從辦公室出來，鄭永明的手心裏全是汗。
所以，在顧司慕得知曲韻出現時，就已經料到，曲韻被沈如放出來，就是一顆棋子。
他的智商，果然不一般。
自己和小果都想不到的，他卻可以第一時間顧及到。
坐上出租車，鄭永明擡頭望向那高聳入雲端的顧氏大樓，給人威嚴而華麗，讓人不由地生出一種近乎崇拜的心情。
出租車啓動，他收回視線，發信息給小果。
小果一直在等他的電話，不確定顧司慕找鄭永明到底要說什麼，是不是和曲韻有關。
鄭永明發了信息過去，告訴她，顧司慕找自己的原因，還有曲韻醒過來，神智不清，嘴裏面卻唸叨着她母親是魔鬼的事。
小果看到這條信息，整個人一震。
難道，真的和母親有關？
心底猛地生出一種極度恐懼的心情來，如果母親真的和孤兒院孩子失蹤有關，那太可怕了。
這樣的罪孽太深，身爲女兒的她，也會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發信息過去，卻半天沒有等到回信，鄭永明只能打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對面卻很安靜。
“小果？”鄭永明不確定接電話的是她。
沉吟了一會兒，小果出聲道：“是我！”
她只說了簡單的兩個字，鄭永明卻聽出她話語裏面的恐懼之意。
“小果，這是陰謀，你不要往那方面去想。一切都是沈如故意拋出來的餌。”鄭永明提醒道。
“是嗎？”小果半信半疑，但她卻很想相信，很希望會有更有力的證據顯示，這一切都是沈如的陰謀，母親並不會和孤兒院孤兒失蹤案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