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不能聽她的啊,她這是在挑撥離間呢,妾身今日蒙受不白之冤,您可要替妾身做主啊。”顏芷杏快被顏芷楓氣死了,又要慌張哄軒王,本就憔悴的臉色這下是連胭脂水粉都掩蓋不了了。
“真是令人煩惱呢,兩位和離,看着妹妹痛苦,我從身到心愉悅;可是若兩位和離,軒王豈不是甩掉了一個出牆的王妃,看着又有點不爽呢。”顏芷楓喃喃自語,聲音則大得幾人都能聽見,說出來的話要多惡劣有多惡劣,把軒王夫妻氣得嘴都歪了。
她卻好似沒有半點意識一樣,一手支着下巴側頭看向秦琰煜:“煜王爺,您有何高見嗎?”
赤裸裸把秦景軒和顏芷杏給當成了透明人。
秦琰煜薄脣輕揚,笑意從那雙惑人的桃花眼裏一閃而逝,瀲灩風華,舉世無雙!
一直冷冷清清的煜王,沒想到笑起來居然那麼妖孽!
顏芷楓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
“以顏姑娘的聰明睿智,本王只能甘拜下風,若顏姑娘都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他人又如何想得出來?”聲音清冽如甘泉,悅耳動聽。
顏芷楓剛被他的顏蠱惑,現下又差點被他美好的嗓音俘虜,然而她總覺得這聲音聽着莫名熟悉,注意力轉移,倒是沒再走神,只暗暗思索在哪裏聽到這聲音,這樣的聲音聽過一次應當不會忘記纔對。
“九皇叔!”秦景軒沉聲喚道,表情陰沉,煜王爺的口吻好像不太對。顏芷楓以下犯上,侵犯皇家威嚴和顏面,皇叔居然沒有半點惱火,反倒像是對顏芷楓多有讚賞,是何道理?
秦琰煜恢復了高冷的表情:“事關皇家臉面,顏小姐,請暫時不要說出去,要如何解決,等本王請示皇兄後再作定奪。”
“行啊,只要軒王府把我的嫁妝還給我,我保證不外傳。”
“景軒,把她的嫁妝還她吧,以你的身份,難道會貪人嫁妝?”秦琰煜以長輩的口吻對秦景軒說。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稱顏芷楓一句“夫人”或者“前軒王妃”,除了顏芷楓覺得有些奇怪外,已經被氣得頭一陣一陣抽痛的秦景軒和顏芷杏已然忽略了這些細節。
軒王眼下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冷聲回道:“好,本王會將嫁妝悉數歸還!”
……
“靠靠靠!”
離開軒王府趕回蔣國公府的路上,顏芷楓心裏草泥馬一羣又一羣放肆地奔跑過去,形容她此刻的心如翻江倒海也不爲過。
蔣家精衛跟在她身後,發現表小姐打了場勝仗卻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只是埋頭趕路,他們納悶地互相看看,都不知道她怎麼了。
從軒王府全身而退,並且打了軒王的臉,讓軒王妃的醜事暴露,最後還討回了小姐的所有嫁妝,這不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嗎?
目的已達成,還有什麼值得表小姐生氣的?
他們哪裏知道顏芷楓抓狂的心,她也沒有興趣跟他們講,在軒王府她倒是表現得很從容,有心情與敵人周旋,但一離開軒王府,再也沒辦法裝淡定。
“元飛少爺帶他逛
街去了。”
“知道他們去哪條街逛嗎?”顏芷楓問。
家丁撓了撓頭:“小的不知。”
“退下吧。”顏芷楓鬆手,神色陰鬱地往風月軒走去,剛走出幾步,便看到迎面而來的蔣越風。
“舅舅。”
蔣越風朝她笑了笑,問她:“楓兒,你找樂樂有急事?”
“也算不上急事。”顏芷楓壓下心裏的煩躁,神色如常地回道,“舅舅,我去軒王府討回嫁妝了,讓凌一他們搬到凌府的庫房裏。”
凌越風點頭:“我都聽說了,能拿回來最好,不能便宜了那個軒王。”
顏芷楓聞言勾了勾脣。
“嫁妝舅舅會讓人先幫着你守好,等他日楓兒再嫁人的時候,添上。”
“呃,以後再說。”顏芷楓狂汗,與蔣越風說了幾句,告辭迴風月軒。
坐在院中樹蔭下方的石凳上,顏芷楓支着下巴搜尋原身的記憶。
原身留給她的記憶太少了,而且都是破碎的片段。
那不該發生的一晚,顏芷楓也只能勉強回憶到一點,但發生在漆黑的夜裏,原身沒有看清侵犯自己的男人的樣貌,繼承原主身體的顏芷楓自然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兒子從小就長得好看,一方面是繼承她的優良基因,但兒子的眼睛和鼻子並不像她,她猜到兒子的便宜爹應當長得不賴。
只是她想象力再豐富,也沒有想過那個奪走原身清白之身的男人會是煜王!
“一定是巧合!”
顏芷楓喃喃自語,可這種自我欺騙的催眠效果太差。
原身身爲王妃,能接觸到的人不多。
更爲重要的是,被破身那一晚是在皇宮裏!
種種巧合,都指向了煜王。
可據她收集來的情報看,煜王不是素來不近女色的嗎?怎麼敢冒犯侄媳?
顏芷楓揉了揉眉心,她想不通箇中原由,只對方是煜王這一點,就夠她頭疼的。
若是讓人知道她和煜王不僅睡在了一起,而且給煜王生了個兒子,且不說別人會怎麼說,就是煜王知道了真相,只怕也不會讓樂樂流落在外。古人最講究血緣關係,即便煜王對樂樂沒感情,只要是他兒子,肯定也會跟自己搶。而且,若是樂樂的身份暴露,別人會怎麼看自己的兒子?
不行!
一定要儘快離開大秦,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顏芷楓用力拍了一下石桌,猛的站起來。
“哎呀!”
一聲驚呼從房頂傳來。
顏芷楓神色一凜,擡頭望向聲音來源,杏眼寒光閃閃,待認出對方身份,她臉上的冷酷稍退,不過依然沒多少好臉色。
夜一滾落下來的身體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輕巧地落到地面,拍拍自己的胸膛,心有餘悸地瞪了顏芷楓一眼:“有鬼醫下落嗎?”
“沒有。”顏芷楓打定主意離開,自然不想再有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