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芷楓接過墨蘭手裏的資料。
雖然能查到不多，但事無鉅細羅列下來，也有滿滿當當的十幾張紙。
“煜王真的不近女色？”遍佈全天下的聽風樓，爲顏芷楓提供了大量的消息。有關煜王的一些傳聞，她也有耳聞。比如煜王不近女色，已經二十好幾的人，卻沒有成親，連一個通房丫鬟都沒有，有人懷疑他擁有龍陽之癖。
而根據墨蘭提供的資料看，傳聞的確不假。
煜王不僅不近女色，而且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的排斥，一般女人不能靠近他三尺之內，他府裏也沒有婢女，全是男的，難怪她上次去煜王府，感覺怪怪的。
但要說煜王有何癖好又不像，那日在煜王府，她見到的那個有武功底子的丫鬟，明顯就是得煜王信任的下屬。
再者，煜王和自己相處的時候，可沒有表現半分對女人的異常排斥。
顏芷楓壓下心頭的疑惑繼續看下去。
“每月都會失蹤一日……”顏芷楓看到這兒，卻發現沒了下文，問詢地望向墨蘭。
“我們一直派人偷偷關注煜王等秦都權貴，煜王每月都有一天必然失蹤，這是我們的人經過長期觀察發現的，每月十五，任何人都找不到他。我們也只能猜到這一點，卻不知他爲何會消失。”墨蘭解釋。
每月十五？
顏芷楓記起她與秦琰煜第一次見面，那不愉快的一夜，正是月圓之時，好像正是月十五。
那一夜她記憶猶新，秦琰煜似乎有些不對勁。難道是身體有問題？
若是能替秦琰煜把把脈，或許能知道。
但她沒那麼好奇去管那個男人的死活。
迅速將資料瀏覽一遍，顏芷楓想知道原身進宮赴宴的那一夜秦琰煜是否也離席了，這是她特別叮囑墨蘭查的。
情報上顯示，那一晚秦琰煜根本沒有赴宴。
等等，沒有赴宴？
難道那天秦琰煜並不在宮內？
她認錯人了？
她又仔細看了一遍，發現那一日是二月十五。
十五，所以他按照慣例消失了？
顏芷楓面容冷沉，腦子飛快地轉動。
他沒有赴宴並不代表他一定不在宮裏。
只是按照他每月消失一次的慣例，那個時候他很可能躲在哪個角落裏，出現在宮裏，尤其是御花園那種地方的可能性極低。
也就是說那一晚的男人也許根本不是秦琰煜？
“怎麼了？發現什麼不妥之處了嗎？”墨蘭見她臉色難看得緊，面露關心之色。
顏芷楓問他：“你可知皇室中有誰與煜王長得相像？”
墨蘭微微一愣，隨後從記憶裏搜尋，與煜王長得像，他搖頭：“煜王雖是皇家人，但能長得像他這般俊美的卻是不多，而與他相似的更不曾出現過。”
顏芷楓皺眉，就算沒有，也不代表就沒有樂樂他爹。畢竟遺傳這種事兒還真沒法說清楚。
否則世上不會有那麼多毫不相干的人卻長着相似的臉。
“等等，我想到一人。”墨蘭忽然說道，溫潤的黑眸閃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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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顏芷楓立即看向他，只聽他說：“是大長公主的大兒子赫連笙，容貌與煜王倒有五成相似。”
“正是，大長公主生育二子，大兒子赫連笙比煜王還要大上兩歲，兩人站在一起，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二人感情也很好，曾經並肩作戰，出生入死，情比金堅。”
“那他人呢？”
墨蘭輕嘆：“只可惜八年前，赫連笙在一次戰役中失蹤，再未出現。從那以後，煜王也未再掛帥出征。”
聽到這些辛祕，顏芷楓覺得眼前彷彿飄着一層迷霧，更加看不清真相。
如果說秦琰煜是樂樂他爹的可能性降低了，那麼這個只是傳說的赫連笙，更不可能是樂樂他爹。
真是越理越亂。
顏芷楓索性將那些情報遞給墨蘭，讓他拿去燒了：“先知會你一聲，過幾日我或許就會離開秦都。”
墨蘭接過情報，聞言動作一頓，訝然望向她：“那麼快？”
顏芷楓皺了皺眉，看墨蘭一眼，想到他這些年對自己的忠心，輕聲道：“我懷疑樂樂他……可能是煜王的兒子。”
啪！
墨蘭手裏的那疊紙掉落在地。
顏芷楓垂眸看了一眼。
墨蘭連忙彎腰將紙張一一撿起，努力平靜地道：“難怪你會讓我事無鉅細地將有關煜王的事記下來。只是，你爲何……突然記起來？”
顏芷楓彎腰幫他撿，心情煩躁：“不是記起來，是因爲他的臉。”
墨蘭不解地問：“他的臉？”
“你沒見過樂樂真容，樂樂和煜王長得極像。”
墨蘭一直在外替顏芷楓打理事務，一年時間基本都在秦都。
而樂樂卻是第一次來秦都，且自來了秦都後，臉上的面具就一直戴着，墨蘭全然不知樂樂一直易容。
“原來如此。”墨蘭稍微冷靜下來，“所以你急着離開秦都，也是因爲這件事？”
“嗯，以後這裏依然要交由你打理，有任何需要，寫信給我。”顏芷楓將撿起來的紙交給他。
“好。”墨蘭接過來，心裏有淡淡的不捨，接着問了一句，“其實你也不確定煜王就是樂樂的兒子對嗎？”
顏芷楓轉身，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碧藍如洗的天，輕輕點頭：“嗯。”
雖不是，卻也差不遠矣。
墨蘭心底暗暗苦笑。
真正擁有過她的，原來是那般尊貴的身份。
自己……
墨蘭嚥下嘴裏的苦澀，看着她纖細高挑的背影，幽幽說道：“你想的對，不管樂樂他爹是不是煜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最佳。吟風閣我會管理好，你不必掛心。哪天走記得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去送送你們。”
顏芷楓爽快地應好。
“上次傷你的人找到了嗎？”看着面前如蘭花俊雅的男子，顏芷楓想起前些日子墨蘭受傷之事。
墨蘭回道： “人找到了，就住在城北一座大宅子裏，那宅子是剛買的，附近的人也不認識他，幾番打探，無法探知他的來歷。且那宅子古怪，有陣法大師在那裏設了陣法，我們的人無法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