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國公找到證明你外公與西蜀勾結的人證與物證。”
“既然是假的，那所謂的人物證物就是捏造的，只要想辦法戳穿那些假證據，看文國公那老東西還怎麼告！”顏芷楓杏眸微凜，冷聲道。
蔣越風將垂下來的樹枝撥開，走過去：“但現在我們不知道文國公的證據是什麼，就擔心等我們知道的時候來不及找證據反駁。”
“所以舅舅現在打算……”顏芷楓側眸看向他。
“我剛把你幾個舅舅都叫回來，準備商議下對策。”
顏芷楓點了點頭，露出歉意：“都怪我，外公若非爲了我，也不會和軒王大打出手，便不會被皇上關入天牢。”
“楓兒，你別自責，皇上早有打壓蔣府之意，就算這次沒有動手，也會有下一次。不破不立，希望蔣家能度過這次危機，到時候就不用再打膽戰心驚。”
與蔣越風聊過之後，顏芷楓心情有些沉重。
她找到樂樂，讓他不準亂跑，乖乖呆在蔣家，哪裏也不準去，再和李氏說了一聲，然後離開蔣國公府。
……
“你真的回來了！”
吟風閣，墨蘭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顏芷楓，清雅的面容露出驚喜之色，他聽到街上那些傳聞，都不敢相信。
“嗯。”顏芷楓應了一聲，眸光掃了圈墨蘭的房間，隨意坐在一把圓凳上。
“你爲何回來？我聽說是跟煜王一起，難道他看到了樂樂的真容？”墨蘭走到桌邊，邊問邊給她泡茶。
“蔣家出事，外公因我入獄，我不得不回來。至於煜王，碰巧遇上而已。”顏芷楓不想多說，反問他，“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嫁禍宋貞慧，把消息悄悄送給顏芷杏嗎？”
“在我們送信之前，似乎有人已經告訴了顏芷杏，我便讓我們的人按兵不動。顏芷杏應該已經知道將她醜事傳出去的是‘宋貞慧’，但她並未找宋貞慧算賬，像沒事人一樣，每日宅在自己的院子裏，也不出門，和宋貞慧還和以前一樣，說說笑笑，沒有任何不同。”
顏芷楓聞言冷笑：“她倒是會算計。”
以她對顏芷杏的瞭解，哪裏會不明白，顏芷杏是打算將計就計，先除掉自己。至於宋貞慧，只要顏芷杏想，什麼時候對付不可以？
“既然她不出面，那就把消息送到顏家那裏。”
墨蘭眼中掠過一道詫異：“你爹？”
“還有宋氏。”顏芷楓緩緩說道，眼底暗芒一閃而逝。
“明白了。”
墨蘭點了點頭，若只讓顏松泉知道這事，由顏松泉去告訴皇上，皇上恐怕會懷疑是不是顏松泉護女心切，找了宋貞慧當替死鬼；而讓宋氏也知道，宋氏是宋貞慧的姑姑，是親近之人，肯定不會陷害她，若由她來告訴皇上，皇上便不會懷疑。
而若只讓宋氏知道，宋氏可能會跟她女兒一樣，選擇隱瞞，然後再私下找宋貞慧算賬。
但顏松泉知道真相，定然容不得宋氏袒護一個傷害自己兩個女兒的人，屆時爲了夫妻和睦，宋氏也不得不聽從顏松泉的，進宮向皇上告狀。
損害皇家顏面的罪名便可洗刷。”墨蘭欣喜道。
“這本來就不是一件大事。”顏芷楓眉目清淡，看着他問，“你給我查一查文國公還有八年前秦蜀那場大戰。”
“好。”墨蘭應道，將一杯碧如清波的茶遞到她面前。
顏芷楓接過，輕呷一口，站起身道：“那我就不久留了，還有事。”
“嗯，你路上小心，軒王在城門口沒能抓到你，只怕不會死心。”墨蘭關心道。
“我知道，走了，有消息告訴我。”
顏芷楓從窗戶飛了出去，墨蘭看着晃動的窗戶，轉身離開了房間。
……
“誰？”冷夜目光凌厲地掃向四周。
顏芷楓從樹後走了出來，打量冷夜一眼：“我要見秦琰煜。”
冷夜雙眉微皺，因爲她的不走尋常路。
這時，房門自動打開。
顏芷楓便不再看冷夜，擡腳朝房間走去。
冷夜肅着臉斜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在門邊門樁。
書房裏，秦琰煜坐在紫檀書桌後，摘下面具的他容貌絕豔，即便沒有笑，也可以輕易地惑人心神。
顏芷楓看了他一眼，目光掃視一圈，然後走到一把圈椅前坐下，神色自然，動作從容，就跟他去她那裏一樣，絲毫沒把自己當客人。坐下後，她開門見山：“聽說你參加過八年前的秦蜀戰役，跟你打探些消息。”
秦琰煜雙眉輕擰：“想知道什麼？”
“是不是因爲我外公率領的援軍去的遲了，才導致大秦險遭全軍覆沒？”
顏芷楓目光緊盯着他，之前聽墨蘭，因爲這場戰役，秦琰煜再未帶兵打過仗。
他會回答嗎？
出乎她意料的，秦琰煜對當年之事似乎並沒有忌諱，他很肯定地回答：“不是。”
顏芷楓挑了挑眉：“如果援軍提前到了，會如何？”
“死更多的人。”
顏芷楓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爲什麼？當年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秦琰煜不由回想起當年。
那是他不想回憶的一件事。
書房裏一時沉寂下來。
顏芷楓不急，或許當初真的出現了什麼人力不可抵抗的力量，以至於秦琰煜會認爲有援軍也無用。她等他想，只要他肯告訴她就可以。
“不知道。”等了許久，秦琰煜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不知道？”顏芷楓皺眉，目光緊鎖住他的眼睛，“什麼意思？”
“若是知道是什麼，也不會幾乎全軍覆沒。”秦琰煜幽幽開口，他周身涌動着一股淡淡的陰沉之氣。
顯然，提起當年那事，他並沒有他表面上看去那麼平靜。
顏芷楓從他臉上看不出半分開玩笑的痕跡，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
“文國公告我外公通敵叛國，你能幫他說話嗎？”顏芷楓心想，秦琰煜深得狗皇帝信任，如果他肯出言相助，皇帝應該也要給幾分薄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