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血書

    樂樂眼珠子轉了一圈,看看姬明月,再看看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白羽,最終他選擇了前者。

    白羽顯然是聽眼前這個變態女人的,要抱大腿當然是抱身份地位高的。

    可是,他內心一個都不想選。

    樂樂心有慼慼焉,無精打采地走到姬明月面前。

    姬明月讓他靠近一點。

    樂樂昂着精緻的小臉道:“我真的不好喫,我給你介紹幾種天下最頂尖的美食好不好?”

    小東西真以爲自己喫人?

    姬明月含笑抓起他的手,感覺到小不點的抗拒,他不容拒絕地施加力道,讓對方無法動彈。

    樂樂暗暗算計着,壞女人如果要喫他,他就給自己渾身下毒,看壞女人還怎麼喫!

    姬明月臉上的笑意驟減,搭在樂樂腕上的手不禁用了力。

    樂樂暗暗咬牙,疼了也不肯叫出來。

    反正壞女人心腸不好,他叫疼說不定反而讓對方更高興。

    “的確是不能喫。”姬明月遺憾地鬆開他。

    咦?

    樂樂眨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長得白白胖胖的,還真是可惜了。”姬明月又輕嘆了一句。

    樂樂被他接連的感嘆驚得毛骨悚然。

    “漂亮姐姐,我不會是得了不治之症吧?”樂樂摸了摸自己藕截似的手腕,什麼也沒摸出來。

    這個壞女人到底發現了什麼?還是在嚇唬自己?

    “把他帶回去吧。”姬明月對白羽說。

    樂樂不想走,被白羽抱了出去。

    白汐看着樂樂被抱出來,精神一震,立即迎上去。

    白羽面無表情地將樂樂扔給她,冷漠道:“把他帶回去,嚴加看守,不得有任何紕漏。”

    白汐接住樂樂,看了眼臉色忽青忽白的小男孩,她不由關切地問:“宮主對你怎麼了?”

    樂樂什麼也沒說,呆呆摟着她的脖子。

    親密的接觸令白汐身體微僵,不太習慣,看着小男孩青白的小臉不復之前的靈動,她的心軟了軟,沒有把他扔到地上。

    不曉得樂樂在宮主那裏遇到了什麼,白汐抱着他快速下山,回到之前的地方。

    白汐把他放在牀上,去端了一盆熱水,擰乾布給他擦臉。

    熱熱的棉布貼在臉上,把樂樂拉回現實。

    他忽然撲到白汐的懷裏,可憐兮兮地道:“白汐姐姐,我要死了,你幫我寫封遺言交給我孃親吧。”

    這一次白汐顧不上對方的靠近,驚訝地問:“什麼意思?宮主要殺你?”

    “宮主說要吃了我,還嫌我現在不好喫,再養幾天,等養得白白嫩嫩纔好喫。白汐姐姐,我就要死了,以後再也不能見到爹孃了。”樂樂說着說着,眼淚就落了下來,浸溼了白汐胸口的衣服。

    白汐原本冷若冰霜的表情蕩然無存,她不知所措地安慰他:“宮主從來不喫人的,他只是嚇唬嚇唬你而已。”

    “不

    是的,他剛剛差點兒吃了我,我放了個屁,他嫌棄,才把我趕出來,養幾日,洗洗乾淨,再喫。”樂樂說得有鼻子有眼,白汐聽得心驚膽顫。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經發生過的一件事。有一次她從後山的溫泉經過,聽到溫泉那邊傳來骨頭被咬碎的咯嘣聲。

    溫泉是極樂宮的禁地,只有宮主一人能用。

    難道宮主真的有喫人的癖好?

    “白汐姐姐,有沒有紙筆,我還是親自寫給爹孃吧,算是我留給他們的最後一樣東西了。”樂樂期期艾艾地道,小鼻子小眼睛都哭紅了。

    白汐根本沒意識到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會有神乎其神的演技,更沒想過這麼小的孩子騙起人來一點不含糊。

    “你等等,我去拿。”白汐起身,朝外面走。

    樂樂望着她的背影嘟了嘟嘴,臉上哪裏還有要死要活的傷心。

    他坐在牀邊,晃着兩隻小腳丫,噘了噘小嘴,低頭對在腳邊轉來轉去的小火小聲說道:“我演得這麼賣力,還不能打動白汐姐姐?”

    “吱吱!”小火跳到牀上,朝他比劃,小主人竟然是裝的!它根本沒看出來好嗎!

    “孃親到現在還沒來,很可能自身麻煩沒解決,還有爹爹受了傷,夜一叔叔他們中了毒,這麼一算,好像沒人能救我耶。看來還得加把勁啊,我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要學會自救!”樂樂握了握小拳頭,小耳朵忽然靈敏地顫了顫,他立刻耷拉下腦袋,露出無精打采的模樣。

    白汐進來,看到的便是精緻得像個玉童的小男孩可憐巴巴地坐在牀邊。

    小火狐依偎在他身邊,輕輕舔着他垂放在身側的小手。

    看上去顯得小傢伙更加孤苦無依了。

    白汐眼神閃爍,走進屋裏:“紙筆拿來了,你想跟你爹孃說什麼?我幫你寫。”

    “不用了,我自己寫。”樂樂從牀上跳下來,表情沉重地走向圓桌。

    白汐問:“你會寫字?”

    “會啊。”樂樂爬到椅子上,撐着桌面站起來。

    “小心點。”白汐一邊將筆和紙放好,一邊扶住他的胳膊,以防他摔下去了。

    看着白汐磨墨,樂樂露出淡淡憂傷的表情:“白汐姐姐別磨了,我用血寫吧,反正身上的血很快也會被人放掉。”

    “你要寫血書?”白汐驚愕,低頭看他,兩排像小扇子似的長睫顫微微地迎風而立,襯得肌膚更加晶瑩雪白,也愈發令心生憐憫。

    “對啊,我至少能多給爹孃留點東西。”樂樂朝她露出一個天真的笑。

    “傻孩子。”白汐不受控制地擡起手摸了摸他圓圓的腦袋,“也許宮主只是在嚇唬你,先彆着虐待折磨自己。”

    樂樂嘆了口氣:“白汐姐姐說的對,我自己難受,孃親也會難受,還是不要叫她知道好了。”

    他拿起毛筆,握在手裏,咬着筆尾想了想,在鋪開來的宣紙上畫了起來。

    白汐還真以爲他會寫字呢,看到紙上的圖案,嘴角不由扯了扯。

    “你畫的是什麼?”

    “告訴爹孃我離家出走,讓他們不要擔心。”樂樂畫得很認真,嘴上一邊唸唸有詞,“白汐姐姐一定要把信送給我孃親哦,給爹爹也行,要不然我了會來找白汐姐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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