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秦琰煜聲音暗啞。
顏芷楓起身去給他倒水，扶着他靠在枕頭上，半躺着。
喝了水後，秦琰煜嗓子好受了些。
顏芷楓問：“是誰把你打傷成這樣？”
他的實力她很清楚，世間少有敵手，有人能夠打敗他已經非常少見，竟然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他重傷，她檢查過他的身體，並無中毒跡象，難道是敵人偷襲他？
秦琰煜神情變得十分嚴峻：“不認識，一個白髮老者，很厲害，深不可測。”
顏芷楓雖早有猜測，但得到證實後，依然忍不住輕吸了口氣。
秦琰煜是先天高手，讓他覺得深不可測的，都變態到什麼程度。
秦景軒身邊怎會有那樣的能人？
顏芷楓蹙眉，表情沉重。
屋裏一時間安靜得可怕。
未知而強大的敵人如同一柄鋒利的寶劍懸在他們的頭頂，隨時可能掉下來殺掉他們。
只要秦景軒願意，隨時可以來取他們的性命。
到底是誰？竟然如此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秦景軒的聲音緩緩響起：“不出世的高人，或者天雲大陸的強者。”
顏芷楓聞言一愣：“天雲大陸？”
不出世的高人她懂，大概就是那幾個凌駕於四大國的勢力，例如縹緲宗。
但天雲大陸她則聞所未聞。
“天雲大陸高手如雲，咱們這裏的第一高手到了那邊，只算是最底層的角色。”
天雲大陸對九州大陸的人來講十分神祕，他們幾乎不來九州大陸，對於他們而言，九州大陸是貧瘠之地，而看這裏的人則如同看待螻蟻一般。
“若是天雲大陸之人，反倒不必太過擔心。”秦琰煜道。
顏芷楓不解地問：“爲什麼？”
秦琰煜幽幽回道：“天雲大陸的人把九州大陸稱爲下界，他們因爲實力太強，受到位面限制，無法到九州大陸來。若想下來，需費很大功夫，且修爲被限制，一旦使用的修爲超出了九州大陸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他們就會受到位面規則的懲罰。”
“但你的修爲達到這片大陸的封頂了嗎？”顏芷楓問。
秦琰煜聞言，吐出一口氣。
這個問題很犀利。
的確，他從前難逢敵手，但感覺得出來，他還沒有達到最高境界。
“這的確是一個麻煩。”秦琰煜承認，蒼白的容顏並未露出頹然之色，反而露出顏芷楓不懂的神采，“會有解決之法，你不必太憂心。”
解決之法？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麼辦法？除非是他們這方也冒出一個世外高人。
“咳咳！”
顏芷楓將煩惱壓在心底， 看向他，眉頭微蹙：“是不是不舒服？躺下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她把自己的手抽走，在快抽離之時，被秦琰煜抓了回去。
“芷楓。”他喚她的名字，聲音微啞，透着撩人的誘惑。
顏芷楓詢問地望向他。
“我會保護你和樂樂。”
顏芷楓怔怔看着他。
二人四目相對，空氣中浮動着淡淡的曖昧氣息。
半晌，她猛然回神，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站起身道：“等你把傷養
說完，轉身往外走，腳步略顯急促。
秦琰煜微微一愣，須臾勾起脣角，露出一抹欣悅的笑。
屋外，冷夜見顏芷楓出來的急，眼裏露出疑惑之色。
顏芷楓沒有和他說話，徑直走過去，回到樂樂呆的房間，進屋關門，外面的寒氣並沒有驅散她臉上的熱意。
她背靠着門，心臟劇烈跳動，在寂靜的夜裏，好像發出了呯呯呯的跳動聲。
顏芷楓捂着左胸口，眉頭緊鎖，表情糾結。
她瘋了吧，就因爲一句話，她居然失措了。
這不是她，她怎麼可能因爲一兩句話失去鎮定。
不就是說保護她嗎？後面還加了個樂樂。
樂樂也說過要保護她。
她心動個鬼！
顏芷楓擡起手拍了拍臉，這時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拿着一個杯子。
她眸光沉了沉。
走到桌邊，將杯子放在桌子上，她則坐在凳子上，神情嚴峻。
她不喜歡沒有把控的事。
而現在，她似乎正在一點一點被人侵噬着領地，防不勝防，更糟糕的是，她在心慌之餘，竟還有點歡喜！
顏芷楓揉了揉眉心，在心底裏告訴自己清醒一點，莫要再被那個男人影響。
“孃親！”
身後忽然響起樂樂的低呼。
顏芷楓扭頭看牀。
樂樂一隻小腳丫從被窩裏探了出來，小嘴巴一動一動，睡相一點都不老實。
顏芷楓拍拍臉，起身過去，將他的小腳丫塞到被子裏。
可能是手太涼，樂樂被她碰到的時候，反應有些大，最後還是被她塞到被窩裏。
脫了衣服，用內力暖了身子後，才睡到牀上。
樂樂感覺到熟悉的氣味，往她身邊靠近，蹭了蹭她，依賴十足。
顏芷楓眼裏露出淺笑，把兒子攬入懷裏，合上眼睛。
……
“師父爲何不殺了他們？”秦景軒在書房裏，恭敬地立在無崖老人面前，眼裏滿是困惑。
煜王與顏芷楓出現在軒王府裏，絕對不安好心。
秦景軒此前苦於實力不濟，一直都被這兩人壓得無法反擊，心中早就憋着一股氣了，如今有機會剷除他們，他實在恨不得立刻就動手。
“不能殺他。”無崖老人道。
“爲什麼？”秦景軒不解。
無崖老人目光空遠，聲音並不如他的滿頭白髮那般顯得蒼老：“約定。”
秦景軒眼裏露出疑惑之色。
不知無崖老人口中的約定指的是什麼。
“你只要記住一點，老夫可以護你，卻不能替你殺人便是。”無崖老人側身看他，睿智的眼睛顯得十分平和，看到秦景軒滿身戾氣，他白眉輕蹙，“軒兒，你需要好好沉澱沉澱了。”
秦景軒對這位只見過一次的師父極是信服和崇敬，對方說的話比秦昭帝更讓他言聽計從。
他垂首回道：“是。”
頓了頓，他接着說：“時間不早了，房間已經安排我，徒兒帶師父去歇息吧。”
無崖老人頷首。
將無崖老人還有吳君秋安排好後，秦景軒回到自己的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