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確定這裏是青樓，顏芷楓都要懷疑這個老鴇是不是小倌出來的。
心裏默默吐槽着，她臉上並不露半分異色，笑容邪魅，雙眼含情：“從遠方而來，媽媽問那麼清楚，莫不是想把你們這裏最漂亮的姑娘嫁給本公子？”
老鴇哈哈一笑：“公子真會開玩笑，我們樓裏的香香姑娘，要嫁給誰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香香姑娘？莫非就是你們這裏最漂亮的姑娘？”顏芷楓眼睛一亮，感興趣地問。
老鴇心道，看樣子果然是外地來的，居然連香香姑娘都不知道。
“是啊。”
“那就把香香姑娘叫過來侍候我們吧。”顏芷楓趾高氣揚地道。
“這……”老鴇露出爲難之色。
“怎麼？不行？”顏芷楓將金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老鴇想到香香此刻在接待的那位貴客，兩方一比，雖說那位貴客尊貴，但眼前這一個看起來也不是輕易能得罪的主兒。
忽的，她靈光一閃：“公子有所不知，香香原是我們這裏最漂亮的，不過，前幾日天香樓裏來了個更漂亮的，叫雪兒，而且還是個雛兒，公子見了，定然喜歡。”
顏芷楓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哦？是嗎？那就讓那個比香香還漂亮的姑娘過來伺候。”
“這……”
顏芷楓臉色一沉，氣勢震住對方：“怎麼？不行？”
“公子稍安，不是黃媽媽我不應，只是雪兒今晚要拍賣初夜，消息都傳出去了，很多人慕名而來，個個都要見雪兒，黃媽媽我總不能爲了公子一人而得罪大家吧？”老鴇解釋。
“拍賣？價高者得嗎？”顏芷楓問。
黃媽媽點頭。
“有意思！本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錢！雪兒一定是我！”顏芷楓狂妄道，將手裏的金子扔給黃媽媽。
黃媽媽連忙手忙腳亂地接住，捧着沉甸甸的金子，她笑得見眉不見眼，緊接着聽到對方說，“給我們準備間位置最好的，再找個彈曲的，其他醜八怪就不要進來打擾我們了。”
對於顏芷楓的話，黃媽媽哪裏會反駁，嘴上應着是，親自把他們引到二樓一個視角絕佳的地方。
因爲爭霸賽在即，最近秦都涌入許多其他國的大人物，顏芷楓二人生面孔，又這般張揚貴氣，自然而然被當成了是外地的哪家貴公子，不敢怠慢。
至至是不是位置最好的，顏芷楓無所謂，裝逼裝到位了，總不至於給他們太差的位置。
她在雅間裏轉了一圈，對這裏的佈局還算滿意。
黃媽媽偷偷打量她的神色，見她滿意，心裏得意。
桌上擺放着小酒小菜，隔着珠簾，一位秀麗美人跪坐撫琴。
顏芷楓衝黃媽媽擺了擺手：“你出去吧？”
感覺到她的嫌棄，黃媽媽笑容不變，後退着離開。
離去前忍不住朝秦琰煜的方向看了一眼。
真是個怪人，來青樓板着一張臉，要喫人似的。
房門被關上，黃媽媽臉上的笑意消失，走出幾步，她身邊的一個碧衣姑娘小聲問：“黃媽媽，他們兩個有問題嗎？要不要……”
p;“麗娘會盯着，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今天來的人太多，大家都警醒着點。”黃媽媽道，肥胖的臉上是令人陌生的沉着冷靜嚴肅。
碧衣姑娘點了點頭。
……
“你叫一個女人進來彈琴幹什麼？”秦琰煜坐在凳子上，上半身挺得筆直，面無表情地看着窗外，密語傳音質問顏芷楓。
顏芷楓淡笑：“還能幹什麼，聽曲兒唄。”
說着，她倒了杯酒，放到鼻子底下晃了晃，好似在品着酒香。
秦琰煜轉眸，目光直勾勾盯着她：“我們來這裏不是爲了聽曲！”
“我當然知道。”顏芷楓斜了他一眼，抿了口酒，輕嘆道，“好酒！”
彈琴的麗娘暗暗觀察着兩人，暗忖道，那個高大的男人可真奇怪，倒是那個一直笑着的公子，似乎是風月老手。
“知道你還讓她來？這樣我們說話都不方便！”秦琰煜眼睛冒火。
“你那麼生氣做什麼？我們現在不就在說話？”顏芷楓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你……不會是在喫醋吧？”
喫醋？
見鬼的喫醋！
他怎麼可能喫女人的醋！
他牽動脣角冷笑：“別忘了你是女人，你剛剛調戲那些姑娘，合適嗎？”
“我現在是‘男人’，出入青樓，看這些姑娘像看仇人，你說合適嗎？”顏芷楓反駁，嘴上依然掛着漫不經心的笑，絲毫看不出她正跟秦琰煜吵架，哦，也不能說是吵架，她可沒和他吵架的意思，充其量只能叫作爭辯。
秦琰煜被堵得啞口無言，她總是能輕易地反駁自己。
須臾，他冷聲諷刺：“你裝得倒挺像，以前是不是經常來？”
“這種地方我最熟啊！”顏芷楓輕笑一聲，“你不是也很清楚嗎？”
她指的是吟風樓。
秦琰煜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這個女人……
他是瘋了才答應她來這種地方！
要不是有人在場，他真想把她揪過來，好好“懲罰懲罰”她！
看着秦琰煜氣怒又發作不得的模樣，顏芷楓暗樂，她知道秦琰煜討厭女人，但沒想到他對這種地方那麼排斥。
她叫個女人過來，當然不是爲了聽曲，只是以防秦琰煜趁人不在找她“算賬”而已。
至於離開天香樓以後？呵呵，到時候自有別的辦法。
她從桌上取了顆花生，丟入嘴中。
秦琰煜氣悶，拿起一個杯子，倒了杯酒，灌入口中，隨即噴了出來。
琴聲頓了一下。
顏芷楓笑道：“繼續彈，我這兄弟對酒比較挑剔。”
秦琰煜側眸，眼神凌厲地射向她，同時暗暗質問：“明明知道加了料，你還喝？”
顏芷楓挑眉，渾不在意，“只是一點點催情藥而已，吟風樓裏的也有，我早就免疫了，至於你……男人這方面控制起來比較痛苦吧，要是在這裏發、情……”
“閉嘴！”秦琰煜氣得脫口而出，之前他們都是密語傳音的。
彈琴的麗娘被“嚇”了一跳，琴聲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