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移開腳，把被踩扁了蟑螂提了起來，在面前晃了晃，頗爲驚訝地道：“沒想到你一個男孩居然怕蟲子。”
那語氣除了驚訝以外，還有一絲嘲諷。
“……”樂樂臉瞬間憋得通紅。
樂樂這是遇到剋星了。
顏芷楓笑着轉過頭：“南九，過來。”
南九一聽，忙丟掉手裏的蟑螂，乖乖走到顏芷楓面前。
顏芷楓讓她坐到椅子上：“閉眼。”
南九乖巧地閉上眼睛，感覺小刷子似的東西在自己臉上輕輕劃過。
睫毛顫顫，忍不住想要躲。
“別動。”顏芷楓出聲制止。
南九隻得剋制住想要動的衝動。
樂樂跑到旁邊歪着頭看顏芷楓給南九易容。
面具是自制的，在臉上塗一層特殊的藥水，可以讓面具與人臉緊密結合，用了特殊的藥水才能撕開。
“好了，睜開眼睛看看。”
南九聽話地睜開眼，一眼看到鏡子裏的人。
她震驚地睜大眼睛，伸手捏捏自己的臉，鏡子裏的女孩也做了一樣的動作。
“我孃親很厲害吧？”樂樂與榮有焉地問。
“又不是你厲害，得瑟什麼。”南九瞥他一眼。
摔，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樂樂鬱悶地扭頭離開。
他跟這個臭丫頭肯定八字不合。
顏芷楓輕笑一聲。
南九忍不住紅了臉，小聲道：“謝謝楓姨。”
“離開不夜城之前，你就先用着這張臉吧。”顏芷楓摸了摸她的小臉。
南九點了點頭。
“去把樂樂叫進來，他也得易容。”
南九乖乖去叫人。
不一會兒樂樂進屋，看他小臉臭臭的，顯然還在生悶氣。
顏芷楓鮮少看到他這樣子，忍不住捏了捏他肉肉的小臉：“氣什麼？跟小妹妹生氣不怕人笑話？”
“她纔不是小妹妹，妹妹應該跟靈兒妹妹一樣。”樂樂悶悶不樂，他一定要快點把靈兒妹妹救出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你自己脾氣也不好，憑什麼嫌棄別人？說不過南九就生她氣，是不是別人說不過你，也不要再理你了？”顏芷楓讓他閉眼，一邊將他臉上的面具摘下。
樂樂嘟嘴：“可她一點兒都不想女孩子。”
“你見過幾個女孩？”
樂樂被問住。
“女孩有像靈兒那樣，也有像南九這樣的，你的小腦袋瓜子變笨了嗎？”顏芷楓揪了秋他的小辮子。
樂樂反駁：“纔沒有，我只是不喜歡南九這樣的。”
“哦，那就不喜歡，反正離開了不夜城，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門口，一道小小的身影僵在那兒。
“孃親，你要把她送去哪裏？”樂樂並不知道口中的人正在外面偷聽。
顏芷楓感覺到了南九在門外，她平靜道：“送她回她師父那裏。”
樂樂低聲“哦”了一聲。
顏芷楓見兒子情緒低落，便知他不像嘴上說的那麼討厭南九。
但是她說的話並非只是試探兒子而已。
南九有南九的親人，不可能一直跟他們在一起。
何況，南九跟着他們，不是拖累，就是被他們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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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沒必要告訴兩小隻。
“可以睜眼了，把這身衣服換上便大功告成。”
樂樂睜眼，看到鏡子裏的臉，嚇一跳：“孃親，我爲什麼變成女孩了？”
“免得露出破綻。”顏芷楓將一件粉嫩的裙子遞給他，拍拍他的背：“去換。”
“不要！”樂樂把那粉嫩得桃的裙子一丟，伸手就要去扯頭髮。
“你動手試試。”
一句威脅的話如冷凍機一樣凍住了樂樂的所有動作。
南九快步走進來，繞到樂樂側前方，看到他的模樣，哈哈大笑。
顏芷楓見南九調整好情緒，心裏微微一笑，這孩子果然和一般的女孩不同。
樂樂羞惱地瞪她：“你笑什麼？”
“我樂意。”南九挑眉晃腦。
樂樂氣憤地去抓兩條辮子。
“你動一下，就自己留在這裏，我們去夜庭你別跟着，免得被人發現。”
顏芷楓的話成功制止了樂樂的動作。
最後，他只能不情不願地換上那身粉嫩的裙子。
顏芷楓打兒子化醜了，一點都不脣紅齒白，再加上圓滾滾的身子，肉嘟嘟的臉，一點兒也不好看。
樂樂看着鏡子裏的土肥圓，生無可戀。
“看什麼看！”感覺到旁邊一道不容忽視的視線，樂樂側眸瞪對方一眼。
南九咧嘴：“的確沒什麼可看的。”
說着，笑嘻嘻地跑開了。
樂樂與南九第三十九回合，再次大敗。
樂樂耷拉着腦袋跳到地面，再也不看他此刻的“尊容”了，辣眼。
“吱吱。”小火在他身邊，歪着頭看他。
樂樂嘆息一聲：“小火，我現在可算明白你的心情了。”
小火蹭了蹭他的小腿，嗚嗚嗚，小主子，有你陪小火，真好。
……
拍賣會之夜。
顏芷楓與秦琰煜皆喬裝打扮，從富竹軒坐馬車出發。
房頂上，銀看着他們那輛遠去的馬車，勾了勾脣，足尖輕點，迅速朝着夜庭飛去。
夜庭門庭若市，大門幾乎被擠爆。
馬車在夜庭附近的一條街被堵。
“前面太擁堵，馬車過不去。”冷夜在馬車外稟告。
顏芷楓輕笑一聲，人越多不是越好？
“走過去吧。”
掀起簾子，幾人陸續下車。
果然，大街上都是人，這不夜城實是名不虛傳。
顏芷楓一手牽着樂樂，一手牽着靈兒，樂樂另一手則牽着秦琰煜。
暗衛悄悄跟上，如影隨形。
交了一筆不小的入門費，顏芷楓一行進了夜庭。
“小鶯，你看什麼呢？”
小鶯疑惑地將目光從進去的那一行人身上收回來，對身邊的同伴搖了搖頭：“沒什麼。”
“今天來的可都是大人物，務必招待好了。”身邊的姐妹提醒她。
小鶯臉上掛笑：“知道啦巧姐兒，這還用你說麼，方姨都強調過啦。”
她擡腳去迎接從豪華馬車上下來的一個貴客。
腳下不知踩到什麼，一滑，整個人不可控制地朝前栽去。
而客人離她不遠，怎麼看都像是投懷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