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全場爆發出一片譁然。
“不愧是韓老的關門弟子，這脾氣，我喜歡！”
“就該有這樣的底氣，要不然誰來挑戰都應戰的話，不得煩透了。”
月雅氣鼓鼓地瞪她：“本小姐不和你比，把那個臭小子叫出來！”
雨兒攤手：“你不贏我，我家小公子不會出戰的。”
“就你有什麼資格挑戰我？”月雅冷冷地問，人小氣勢卻不弱。
雨兒不置可否，站在原地氣定神閒地看着她。
月雅跺了跺腳：“小敏，你來和她比！”
“是！”臺下的月敏聽到小小姐的命令，走上臺。
雨兒瞟了眼來人，眼裏染了笑意。
呵，倒是個聰明機靈的小姑娘，知道給自己找面子。
月敏走到臺中央，對雨兒說：“你想挑戰我家小小姐，得先過我這關。”
四周的人已經看懵了。
兩個主角都不肯上場，派兩個丫鬟上來，有意思嗎？簡直是小孩子過家家——胡鬧！
也有些人滿懷期待。
天才的身邊一般跟着的都是聰明人，韓老關門弟子派人出來，心裏對這個丫鬟應該有幾分信心吧，要不然還不如他自己上呢。至於那個小姑娘的丫鬟……就不好說了，畢竟是賭氣時叫出來的，沒有準備，能不能行還是個未知數。
無論怎麼說，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雨兒擡眸朝樂樂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小樂樂啊小樂樂，你這球踢的倒是隨意，等一下輸了可別怪我啊。
雨兒摸了摸鼻子，問月敏他們：“要比什麼？”
“那天你家公子在平步樓與人比什麼，今天就比什麼。”月雅嗓音清脆，如玉珠落盤，傳入每人的耳裏。
這也更證實她是衝着“韓老關門弟子”這個席位來的。
“那天比了什麼來着？”雨兒隨口問了一句。
月敏微微一笑：“書法、丹青、棋藝。”
“對對對，瞧我，這記性不太好。”雨兒聳了聳肩，看上去漫不經心。
月敏暗蹙眉。
對方越是不在乎，她就越不敢掉以輕心。
這可是關乎着自家小姐顏面的事情，她絕對不能輸。
“廢話少說，我們先比書法。”
雨兒點頭：“沒問題。”
平步樓的人立刻將桌子和筆墨紙硯搬上來。
雨兒與月敏各站一邊。
月雅坐在下人搬來的椅子上。
兩人很快各寫了一幅字。
當字帖亮相時，樓裏讚歎聲不絕。
兩人的書法各有千秋。
雨兒的字隨性灑脫，彷彿山野間的雅士，不受世俗約束，瀟灑中又見真功底，一筆一劃，如潑墨般寫意。
月敏的字則絹秀俊逸，好比那最正統的文人志士，規整，模範。
“實在不簡單啊！連丫鬟都有這般實力，我相信兩個小天才是真的絕世天才了。”
“這世道還讓不讓人活了？現在連丫鬟都如此厲害，我等豈不是廢物？還有何顏面自稱是才子？”
不少人覺得汗顏。
枉他們自詡讀書人，卻連人家端茶送水的丫鬟都不如。
雨兒掃了眼月敏的字，衝對方挑眉一笑：“寫得不錯嘛，不如這一局打平？”
月敏
側眸用眼神詢問月雅的意見。
月敏回頭回雨兒的話：“好。”
裁判：“……”
他們都當他空氣嗎？
“接着比吧。”
第二輪比畫。
最後自然又是平局，二人精湛的畫技令看客大開眼界。
一直對韓老的“關門弟子”抱有輕視態度的月雅小朋友此時也不得不改變心態。
小敏是家族精心培養的人，在一衆受訓練者中脫穎而出，才被挑到她身邊來侍候。
月雅對小敏原本十分有信心。
想不到對手也不賴。
最後要是小敏輸了……
月雅可愛的小臉繃得緊緊的，看上去像個嚴肅的小老太婆。
雨兒與月敏對面而坐。
擺在他們面前的棋盤上，黑白兩子混亂地分佈。
從分佈來看，戰局激烈，誰勝誰負還無法定論。
此時輪到月敏下子，但她卡住了。
雨兒手指間轉着一顆白子，那顆白子在她手裏彷彿能轉出一朵花來。
有些等得煩了的人被她的動作吸引，目光追隨着她的手指及指縫間的棋子。
“要是不知道該怎麼下，不如認輸得了，讓你家小小姐上場，放心，我對她會溫柔點的。”雨兒笑意盈盈地說。
月雅氣鼓鼓地瞪大眼睛，別以爲她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故意干擾小敏！居心叵測，用心險惡！
月敏面對雨兒的刺激，面不改色，氣定神閒。
過了半晌，月敏終於把棋子放在了一個格子裏。
雨兒垂眸瞄了一眼，勾脣淺淺一笑：“這一子下得不錯。”
大家實在聽不出她這是在表揚還是在諷刺。
因爲她遲遲沒有下子。
風水輪流轉，似乎這一次輪到她被卡住了。
月敏沒有像她那樣出言挑釁，她只是靜靜坐在那裏，身上有股寧靜致遠的氣質，比陽城裏許多千金小姐還要有氣質。
觀看的衆人之前就有不少被她吸引的。
此時對比她與雨兒，更加覺得這個丫鬟實在是清新脫俗。
“不曉得是哪家教出來的婢女，竟然比我見過的很多大家閨秀更加出色，想必那樣的人家教養出來的小姐在陽城裏頭算得上數一數二吧。”
“陽城第一才女不是韓老的弟子之一，丞相的女兒嗎？”
“可是沒聽說過丞相府還有一位這麼小的小姐啊。”
月雅雖然也是女的，但此時無人把她與美名遠播的小姐聯想到一塊兒。
畢竟，她此時也就是個小蘿蔔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姑娘還不在此列咧！
雨兒拖了一會兒，手指間的白子終於落下。
接下來，二人下棋的速度忽然加快。
沒過多久，雨兒忽然將手中的棋子一扔，起身笑道：“我輸了。”
“承讓。”月敏淡淡一笑，也站了起來。
月雅聞言，興奮地從椅子上跳下來，奔到月敏跟前：“小敏，你贏了？”
“是的，小姐，我贏了，你可以跟那位小公子比試了。”
“我就知道你能行，謝謝你小敏，你真棒！”月雅高興地朝她豎起大拇指，旋即轉身看向雨兒，尖尖的下巴輕擡，頗爲得意道：“三局兩勝，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