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比試結束了你自己問他。”
雨兒耷拉着肩膀：“我問他他肯定不會告訴我的，小姐，你就行行好，告訴我嘛，瞧樂樂一句話把小丫頭氣得臉都綠了。”
顏芷楓扯了扯嘴角，嗓音微涼：“鬆手。”
雨兒低頭瞧了眼自己的兩隻爪子，此時正抓着小姐的裙子，都抓皺了。
她觸電似的鬆開手，衝顏芷楓討好一笑：“小姐，您不想說就算了，只要您高興就好。”
顏芷楓輕哂：“笨蛋。”
雨兒一開始以爲對方在罵自己，也不敢頂嘴，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
她笑嘻嘻地與顏芷楓道謝，隨後感嘆：“小傢伙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是麼？你很懂得？”顏芷楓意味不明地問。
雨兒莫名打了個冷顫，她擺手道：“不懂不懂，我不懂。”
“好好看比試吧。”
“是。”雨兒偷偷吐了吐舌頭，娘啊，雖說小姐平時不怎麼管教他們，可她要是敢把樂樂往風流公子方向引，小姐定不會輕饒了自己。
月雅氣鼓鼓地瞪着對面的男孩。
手裏的手絹被她捏成皺巴巴的醃菜似的。
氣死她了！
從小到大，從來沒人嫌她笨，這個小胖子太氣人了！不就是贏了一局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本小姐下一局，不！是後面兩局都會贏的！
“小姑娘，比試開始了。”旁邊的裁判小聲提醒。
月雅收回忿忿的目光，專心投入作畫。
不知是她太過憤怒以至於超常發揮或是別的原因。
等她停下筆時，都被自己的畫驚住了。
這……這是她畫的？
“小笨蛋，好了沒有？”
腦海中忽然響起一道童音。
月雅磨牙，同樣傳音回道：“你是才笨蛋！還是很胖很胖的笨蛋！”
“你是營養不良的笨蛋！”樂樂反脣相譏。
“你是嘴巴很臭的胖笨蛋！”
“你是鼻孔上天外加營養不良的大笨蛋！”
“你是胖壞蛋！”月雅太氣了，脫口而出。
瞬間，全場目光聚焦到她身上。
“噗嗤。”樂樂忍不住笑出聲，傳音調侃，“果然是笨蛋！”
月雅氣紅了眼：“你纔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
“小姑娘，可以把畫給我嗎？”唐先生站在她旁邊，溫聲詢問，生怕大聲一點小丫頭的眼淚會從眼眶裏掉下來。
他只覺莫名其妙，誰惹到這個女娃了，又或者是輸了比試，忍不住哭鼻子？
月雅退開幾步，用手指抹了抹眼睛：“拿去吧。”
唐先生欣賞着桌上的畫，眼裏滿是讚歎之色。
如此畫技，絲毫不輸於韓老的關門弟子啊。
不知這一次誰會技高一籌。
和上次一樣，唐先生將兩幅畫打亂，然後讓人掛起來供人點評投票。
月雅畫的是一幅春景圖，畫中美景宛如仙境，美得令人心池盪漾。
樂樂則畫了一個人。
衆所周知，人物是最難畫的。
形可畫，神難摩。
尤其是現實存在的人，要畫得與真人無異，實在是難。
樂樂不僅畫了，而且畫的還是現場的人，更令人詫異的是，他畫的是他的對手月雅。
絕。
月雅呆呆望着那幅畫，忘了哭泣，也忘了生氣。
他……他畫了自己？
畫中的女孩精緻得像玉做似的，稚氣未脫的小臉又萌又可愛，她雙手插腰，眼睛瞪得又圓又大，明明是發怒的模樣，卻無損半絲形象，反而讓人覺得更有活力。
“咳咳，樂樂剛纔還欺負人家小姑娘呢，這會兒怎把人家小姑娘畫紙上了？”雨兒險些把茶水噴出來。
嘿，樂樂剛不是把人弄得要哭鼻子了麼？現在男孩子的心思也這般難猜了？
顏芷楓淡淡道：“結束了你可以問問他。”
雨兒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問自然是要問的。
小傢伙莫不是春心萌動了？
啊，春天，一個那啥的季節。
不過現在好像已經初夏了啊。
不管衆人如何想，如何好奇，比試依舊進行。
兩人這一局可謂旗鼓相當，雖然一景一人，但都畫得栩栩如生，看客們對兩幅作品難分難捨，最後的結果也是平票。
兩輪下來，樂樂仍舊領先。
到了第三輪，下棋的時候，月雅小聲追問：“你剛剛爲什麼畫我？”
她的臉頰紅撲撲的，像紅蘋果一樣。
眼神有些害羞，睫毛輕顫，眼睛卻直勾勾地盯着樂樂。
樂樂：“不爲什麼。”
月雅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我准許你畫我了嗎？”
“幼稚。”樂樂看也不看她。
月雅瞪眼：“你才幼稚。”
“快落子吧。”樂樂催促。
月雅嘟了嘟嘴：“就算你剛剛畫了我，這一局我也不會讓你的。”
“呵呵。”樂樂不屑。
兩個小傢伙邊下棋邊逗嘴，把四周的看客逗得忍俊不禁。
尤其是樂樂的一些神回覆，叫人好生驚歎。
比試結束時，大家意猶未盡。
除了兩個孩子的拌嘴好笑外，兩人的棋藝的確不錯。
第三局，樂樂棋高一籌，最後贏得比試。
大家把掌聲送給了樂樂。
樂樂寵辱不驚起身離開。
月雅望了眼棋盤，忽的起身看向他：“站住！”
樂樂自是沒聽她的。
“你……”月雅要去攔他，月敏突然出現。
“小敏，讓開。”
“小小姐，二老爺來了。”
“二叔祖來了？” 月雅聞言一愣，“他怎麼來了？”
“他就在對面的酒樓裏，這裏人多眼雜，我們過去再說。”
“讓二叔祖等一等。”月雅擡頭找樂樂，可是對方已經不見蹤影。
月雅皺眉問：“小敏，你看到他了嗎？”
月敏搖頭。
“算了，先去見二叔祖吧。”月雅情緒不高地說。
“小小姐，您……沒事吧？”月敏小心護在她身邊，見她神情沮喪，忍不住擔心地問。
小小姐在同齡人中從未有敗績，這一次對她的打擊肯定很大。
月雅搖頭：“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月敏聞言詫異，小小姐真的不在意？
……
“主子，您看那孩子怎麼樣？”
“的確是個聰明的，試試他的身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