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琰煜見那半截地龍痛苦掙扎,猜到瓶子裏的東西能夠對付它,接住小瓶子後,閃至地龍的另外半截身體。
半截地龍似長了眼睛,發現了危險,扭動着長長的身體向林子逃跑。
秦琰煜提氣,追上地龍,以劍抵擋對方的襲擊,另外一隻手使了巧勁,將藥粉推向了它的傷口。
藥粉灑落在地龍傷口處的剎那,它狂怒地甩着身子,一往無前地衝向秦琰煜。
秦琰煜在半空中飛退。
就在地龍快要追上的時候,忽然重重砸落在地,大地劇烈顫抖了一下,煙塵滾滾。
許久,煙塵才散去。
“把藥吃了。”顏芷楓把一顆補氣丹遞給秦琰煜,目露擔憂之色。
之前對付樹人他已經損耗了不少內力,剛剛又對付一條龐然大物,不用把脈她也知道他此刻不好受。
“謝謝。”秦琰煜朝她笑了笑,伸手接過補氣丹。
夜八捂着胸口走過來,剛剛他被地龍掃到腹部,整個人飛出去,一條命去了半條,好不容易纔緩過勁兒來。
他擔憂地問:“主子,陣法破了嗎?”
秦琰煜清冷的目光掃視一圈:“沒有。”
“什麼?還沒有?”夜八大驚,主子是陣法高手,他們歷經兩劫都沒能破開陣法,要是再來只怪物,他們能挺得過去嗎?
“破陣的事先放在一邊,你先坐下來打坐療傷。”顏芷楓皺着眉說道。
儘管他表現得很平靜,但他蒼白的臉色早已出賣了他。
秦琰煜將補氣丹吞進肚子裏,擡腳向前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移形換影迷蹤陣法的奇妙之處在於此。必須一口氣破除所有陣眼,不能中途停下來,否則那些被毀掉的陣眼又會自動生成。”
顏芷楓挑了挑眉,她第一次聽說陣眼被破壞後還會自動生成。
如此說來,真不能停下來。
“一共幾個陣眼?”她問。
秦琰煜道:“移形換影迷蹤陣法千變萬化,然萬變不離其中,此陣法有一核心,即爲五行。方纔我們破除的樹人是木,地龍是土,剩下的三個陣眼應該與金、水、火有關。”
顏芷楓觀察四周的環境:“木土好發現,在這裏要找到與金水火有關的元素似乎不太容易。”
“未必。”秦琰煜話音剛落。
他們周圍冒起濃煙,火星轉眼變成了火海。
顏芷楓臉色一沉:“難道是我方纔灑的磷火?”
磷火易燃,而這裏陣法又與火有關,如果真的是磷火造成的,她難辭其咎。
“你是爲了殺死地龍,不必自責。”秦琰煜擡起手,作勢要滅火。
顏芷楓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休息一下,別再出手了。”
秦琰煜眉峯輕動:“我沒事。”
“夜八,看住你主子。”顏芷楓直接扭頭對一旁的夜八道。
夜八瞟了眼高冷的主子,不由嚥了咽口水。
夫人真是給他安排了一個艱鉅的任務啊,他一個小小的暗衛哪裏有資格去管主子。更何況他眼下可是半殘的狀態,主子一根手指頭都能捻死自己。
秦琰煜望着她:“你有辦法?”
“試一試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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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打開瓶蓋,小心翼翼地將玉瓶傾斜。
一滴碧綠的液體從玉瓶裏流出來,滴落在地。
地面只有幾根頑強的雜草。
那滴綠液便滴在了其中一株雜草上面。
夜八不解,火都快燒到他們身上來了,王妃怎麼還能如此淡定啊。
他焦急地看向主子,卻見主子同樣一臉淡定。
如此倒顯得他太不穩重了。
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把到了嘴邊的問題咽回肚子裏。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夜八瞠目結舌地瞪着地面,雙腳一跳一跳,不知該往哪裏站。
地面上原本被燒得只剩下幾株奄奄一息的小草,而此時,那些小草忽然瘋狂地生長,幾株變成了幾十株,幾百株,不斷地擴大,一直延伸到四周的火海。
夜八嚇得心蹦到嗓子眼:“王妃,這就是您的辦法嗎?天哪,這分明是要引火燒身啊。”
誰都知道火克木,這麼大的火,成片的樹林都會被燒光,何況只是長在地上的草。
本來他們這裏地上沒多少雜草,說不定大火不會燒到他們身上來,可這長了草,火舌還不得趁機爬過來。
秦琰煜不慌不忙地訓斥:“安靜一點。”
夜八驚呼嘎然而止。
都到這種時候了主子竟然仍然不忍說王妃一句,難道主子爲了寵王妃,連命都不要了嗎?
他腹誹着,一邊尋思解救之法。
然而身在火海,他又不能像水龍一樣口噴水,怎麼逃出去?
他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原地打轉。
“你看仔細了,那火有逼近我們嗎?”顏芷楓沉聲問。
夜八被問得一愣。
他定睛一瞧,發現大火不僅沒有向他們逼近,而且有減小的苗頭。
夜八不解:“這是怎麼回事?”
火都燒到草了,竟然不漲反消?
“世界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火雖克木,但也非絕對。這草是在青木聖水的滋養下生長壯大的,青木聖水非比尋常,稀釋百倍後依然能夠讓植物迅速生長,何況我剛剛滴的那一滴,沒有兌半點水,其生命力之頑強,遠非常人可以想象。又豈是普通的火焰能比?”
這一次出發,她把能帶的都帶上了。
其實剛剛她也沒有把握用青木聖水有用,死馬當活馬醫。
沒想到青木聖水真的管用。
夜八聽得嘖嘖稱奇,雙眼放光地看着她:“王妃,你太牛了。”
這都能想到!
顏芷楓抿了抿脣,神情並未放鬆。
還有兩個陣眼沒有破。
現在高興爲時尚早。
秦琰煜突然出聲:“金克木,木消金生,現在該火攻了。”
顏芷楓沉思:“金?這裏從哪冒出與金屬相關的東西?”
話音剛落,地面突然隆了起來。
耳邊還能聽到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響。
秦琰煜攬住顏芷楓的腰。
“你別用內力。”顏芷楓反抓住他的手臂。
說着,她舉起手臂,一枚鐵勾從小臂飛射出去,刺入一棵高達數十丈的大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