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她掉入水中。
周圍無數的水從口鼻灌入。
顏芷楓差點兒窒息。
她忙揮舞着四肢,向水面上游去。
腦袋探出水面,顏芷楓仰着頭大大喘了幾口氣。
身上的毛溼噠噠的粘在身體上面,寒風一吹,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那頭野獸站在上方,虎視眈眈地瞪着她。
“追日,回來。”一聲輕喝傳來。
一直盯着顏芷楓的那頭野獸轉頭看向身後。
顏芷楓聽到說話聲,瞳孔微縮。
隨後,一道俏麗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那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穿着一襲粉藍色的長裙,容貌嬌俏,年紀雖小,但已初見風姿。
她走到野獸身邊。
兇猛無比的野獸沒有攻擊她,乖巧地依偎在她的身邊,微微搖晃着尾巴。
顏芷楓眸光頓時一沉。
看到這一幕她哪裏還會不明白,這隻像狼的動物並非野獸,而是這個少女的靈寵。
看少女不緊不慢的樣子,應該早就看到靈寵在獵殺她,但並沒有阻止之意。
自己現在是一隻貓,或許對方根本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裏。
那麼現在呢?
這個少女仍然會繼續看着那隻靈獸欺壓自己?
“呵,今日算你命大。”少女朝着顏芷楓冷笑着說了一句話,拍了拍靈寵的腦袋,轉身走了。
那眼神輕蔑至極,估計在她的眼裏,顏芷楓只是卑微如螻蟻的存在。
顏芷楓眉頭輕擰。
她倒沒有不服氣,只是因爲對方留下的那句話出神。
藍裙少女什麼意思?
難道早就認識她?
她甩了甩腦袋,暫時將疑問壓下。
眼下保命要緊,再在湖裏呆下去,她體力透支,不用猛獸出招,她就得淹死在這個水潭裏了。
費了九牛二虎上岸,顏芷楓甩了甩身上的水。
風颳來,她不由渾身哆嗦。
此時也顧不上還沒幹的皮毛,她從附近找了點草藥,就找着路回了那座宅子。
途中,她遇到了子月。
顏芷楓心中一喜,子月終於醒了!
子月跑過來,一把將她抱進懷裏:“小小,你跑去哪裏了?嚇死我了!”
顏芷楓不太習慣和人那麼近,掙扎着從她懷裏跳了出來。
子月以爲是自己弄疼了小白貓,自責不已。
“小小,對不起哦,我太着急了,沒弄疼你吧?”
聽到這個名,顏芷楓無力吐槽。
她搖了搖頭。
子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聽得懂我說話?”
顏芷楓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不過子月看得一清二楚。
她更加驚訝了,不過並沒有別的心思,很快高興又驕傲地說:“我的小小果然最聰明。”
子月看上去挺精神,一點兒也不像是昏迷了七八天的模樣。
顏芷楓見她能說能笑也就放心了。
子月注意到她嘴裏叼着的
草藥,再想到自己在房間桌腳下撿到的那張紙,她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小小,你是去給我採藥嗎?”
她現在還無法開口說話,但也希望對方不要把她當成普通的貓,她需要讓對方明白她是特別的,只有這樣,她才能進行後續的計劃。
她得儘快弄明白這個地方是哪裏,離她所熟知的地方有多遠。
子月見她點頭,又驚喜又感動。
不遠處傳來一聲嗤笑。
顏芷楓與子月皆擡頭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是顏芷楓之前在水潭裏看到的那個藍裙少女。
“木……木師姐。”子月看到對方,有些膽怯,她下意識地把顏芷楓護到自己懷中。
這一次顏芷楓沒有掙扎,她明目張膽地觀察着對面的藍裙少女。
從劍拔弩張的氣氛來看,這個被稱爲木師姐的藍裙少女應該與子月不對付。
她依稀記得在自己重傷的時候,偶爾聽子月提起過“木師姐”,難道那個欺負子月的“木師姐”就是眼前這個少女?
的確是個驕縱跋扈的丫頭。
“閉嘴,我和你可不是一個師父,別叫得那麼親熱。”
子月咬住下脣,畏縮地低下頭。
“滾回你的山洞去,別在這裏礙眼。”藍裙少女不悅地訓斥。
子月面露猶豫之色。
“怎麼?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死過一回,膽子倒是變大了啊。”
子月低頭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反駁。
換成顏芷楓,早一巴掌朝對方扇過去了。
她也知道,子月實力不如對方,逞一時之快只會帶來無窮後患。
不過什麼也不做可不是顏芷楓的作風。
眼下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她必須快點和子月進行無障礙的溝通。
“既然你不走,我就讓追日送你一程。”跟在藍裙少女身邊的靈獸發着綠光的兇狠眼睛直勾勾盯着子月。
子月看到那頭靈獸,臉色發白,害怕地向後退了一步。
“我……我……不能走。”
藍裙少女冷哼:“不能走?你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不能來還差不多!追日,過去看看她是腿斷了還是眼睛瞎了,怎麼就走不了了。”
子月瞪圓了眼睛,驚恐地盯着木師姐那頭青鱗狼:“不……”
顏芷楓冷冰冰地盯着青鱗狼,身體緊繃,蓄勢待發。
“吵什麼吵?哪個活膩了的跑到老夫這裏來亂叫!”沙啞的大嗓門突然從院落中穿透而出。
聽到這個聲音,顏芷楓身體放軟,不動聲色地轉動眼珠子。
藍裙少女臉上的嬌縱迅速撤去,換上一抹淺笑,美眸盈盈望向院門。
“郝師叔,師父讓我來向您取雙極丹。”
子月求救的目光轉向院門口的老頭子,郝牛。
郝牛沒好氣地回道:“沒有。”
藍裙少女嘴角一僵:“怎……怎麼會沒有呢?師父說已經和您說好了,今天來取。”
“我說沒有就沒有,不服找你師父來!老子何時輪到你來質問?”郝牛對她一點都不客氣。
木瀟月在外門中頗受寵,師兄弟們又都追捧她,性子被養得驕縱,何曾受過這等氣,尤其是當着洛子月這個廢物的面被郝牛下了面子,臉有些掛不住,眼圈泛紅。
“還愣在那裏幹什麼?趕緊滾蛋!”郝牛粗聲粗氣地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