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可是不行。”顏芷楓輕嘆。
既是幻陣，爲何不能夠徹底滿足他們的需求呢。
得到否定的答案，樂樂露出失望的表情。
顏芷楓露出不忍之色。
忽然，樂樂彎了彎嘴角：“能聽到孃親的聲音也好，孃親，孩兒好想你。”
“我也是。”
樂樂聞言，眼裏的笑意更加明顯，他碰到顏芷楓，也摸不到她，只能根據聲音判斷她的位置：“孃親，你去了哪裏？爲什麼樂樂一直找不到你。”
雖然是幻境，但顏芷楓仍然認真回答了兒子的問題。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樂樂，喫飯了，你在和誰說話？”
外面傳來晴兒的聲音。
樂樂往顏芷楓的方向看了一眼，應道：“晴兒姐姐，進來吧。”
門被人從外門推開，晴兒提着個食盒走進來。
看到樂樂坐在牀邊，對他露出一個溫暖的笑。
“今天有你愛喫的糖醋排骨和魚香茄子哦。”
晴兒邊提着食盒走到桌邊邊說。
食盒尚未打開，香味便飄了出來。
顏芷楓感嘆：“晴兒做的菜越來越香了。”
“是啊。”樂樂點頭，馬上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沒有孃親做的好喫。”
“樂樂，你說什麼？”晴兒隱約聽到樂樂說話，但沒聽清。
樂樂：“沒什麼。”
說着，朝顏芷楓吐了吐舌頭。
顏芷楓忍俊不禁。
伸出手摸了摸了他。
這樣的樂樂彷彿又變成了從前的樣子，又是她最可愛調皮的兒子。
樂樂看不到她，但卻歪了歪腦袋，正好把腦袋送到她的手裏。
顏芷楓一愣，隨後嘴角上揚。
他們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呢？
“去喫飯吧。”
“好。”
樂樂下了牀，走到桌邊。
晴兒已經把菜都從食盒裏拿出來放到桌案上。
“喫喫看，有沒有進步。”晴兒把筷子遞給他，大眼睛裏閃着期待的光芒。
樂樂笑嘻嘻：“有！”
“你沒喫呢怎麼就知道進步了？”晴兒被他的話逗樂，隨即驚訝地睜圓了眼睛，“樂樂，你笑了！”
樂樂往下壓了壓嘴角，但仍然控制不住嘴角上揚。
晴兒自然高興樂樂能夠開心，可是大家逗樂樂他都不笑，這突然笑個不停，實在是詭異啊。
晴兒摸了摸他的額頭：“樂樂，你是不是生病了？”
樂樂瞪了她一眼：“沒有，晴兒姐姐不喜歡我笑嗎？”
“當然沒有，樂樂開心，晴兒姐姐纔開心啊。”
晴兒性子簡單，費腦的事兒一般都不去想，也跟着笑了起來。
“晴兒姐姐，可以幫我再拿一雙碗筷嗎？”
晴兒一愣，把自己的那份給他：“你要做什麼？”
樂樂把碗筷擺在自己的旁邊，衝着空氣眨了眨眼。
“小傻瓜，我又喫不到。”顏芷楓哭笑不得。
樂樂皺了皺小鼻子，堅持地看着她。
呃，雖然其實什麼也看不到。
顏芷楓只好坐到他旁邊，怕他看不到，跟他說了一句：“我坐下來了。”
樂樂這才露出滿意的笑。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等樂樂喫完之後，她收拾桌子，提着食盒離開。
接着就去找了雨兒，把自己看到的跟雨兒講了一遍。
“聽完你的話，樂樂的屋裏難道有鬼？”雨兒發晃着一根柳枝，眼裏閃過一絲詫異。
晴兒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莫名覺得周身有些冷。
“不……不會吧？這世上哪來的鬼？”
雨兒：“你說樂樂一個人在屋裏說說笑笑，後來又在旁邊擺了一碗飯。除了你又沒別人，那碗飯不是給你的，那是給誰的？而且期間他老是往旁邊看，時不時嘴裏嘀咕着什麼，這不是見鬼了是什麼？”
晴兒被問得啞口無言。
隨後，她緊張地拽着手帕：“那你說該怎麼辦？樂樂怎麼會遇到鬼呢？那隻鬼會不會害樂樂？”
雨兒聳了聳肩：“我也沒見過鬼，更沒見過樂樂屋裏那隻鬼。不過樂樂那麼聰明，肯定不會被鬼騙，樂樂對那隻鬼那麼好，說不定以前認識呢。”
“不會是小姐吧？”晴兒掩嘴低呼，不想她竟然一語成讖。
雨兒一愣：“能夠讓樂樂重新展顏，似乎也只有小姐了。小姐變成鬼回來了？”
“小姐死了？”晴兒面露憂傷。
雨兒翻了個白眼：“呸呸呸，別胡思亂想了，小姐纔不會死，小姐要是真的死了，樂樂哪裏笑得出來。”
晴兒一想也是。
可如果不是小姐的話，還能是誰呢？
她們有意向樂樂打聽。
雨兒最機靈，晴兒讓她去。
雨兒從石桌上跳下來：“我去就我去，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鬼怪把我們樂樂給逗樂了。”
屋裏，樂樂喫完了飯，沒過多久就有些困了。
他每日早晨卯時就起來練劍，一般下午都要休息半個時辰。
他強打起精神，不肯去睡，擔心一睡過去，就再也聽不到孃親的聲音。
“去睡吧，我給你講故事。”
顏芷楓捨不得他難受。
樂樂眨眨眼：“孃親要給我講故事？”
以前孃親都很少給他講故事呢，那可是獎勵，只要他表現好了讓孃親滿意了，孃親纔會給他講一會兒。
“嗯。”
樂樂立刻爬上牀，鑽進被子裏。
顏芷楓笑着攔住他：“先把外衫脫了再躺到被窩裏。”
樂樂三下五除二迅速把自己外衣剝了，滑溜地進了被窩，然後將被自己蓋到脖子上，眼睛望着牀邊，睜得圓溜，像兩顆漂亮的黑寶石。
顏芷楓輕笑一聲，聲音不疾不徐地響起。
樂樂聽着聽着，眼睛不由自主地闔上。
好幾次他在快要睡着的時候，都揉着眼睛讓自己不要睡過去。
但許是太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聽着顏芷楓的聲音，他最終沉沉進了夢鄉。
這是他這幾年來睡得最好的一天。
雨兒輕輕敲門，沒有聽到迴應，微微一驚，推門一看，發現樂樂躺在牀上閉着眼睛沉睡。
雨兒這才輕呼出一口氣，她躡手躡腳地進了屋，替樂樂掩了掩被子，然後悄悄地離開。
顏芷楓盯着樂樂的睡顏看了一會兒，猜他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便打算到外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