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芷楓掀起脣,無聲冷笑。
另外一個護衛看到她嘲諷的表情,心下狂汗。
這剛撒謊就一連被拆穿,怎一個“尬”字能表達。
“顏姑娘,宮主請您進去。”
護衛很快出來,比了個“請”的姿勢。
顏芷楓抿了抿脣,帶着一身煞氣步入沉淵閣。
兩個護衛用眼神互相交流。
“你說宮主到底什麼意思啊?頭次看他帶了個姑娘回來,大家還以爲宮主終於喜歡上人家姑娘了,準備帶回來成親的,可是把人帶回來往客院裏一扔,十天半個月不見人,換成誰也會胡思亂想啊,宮主不怕顏姑娘氣跑了嗎?”
“我哪裏知道啊,宮主心思難測,豈是我等能猜得到的?”
……
顏芷楓進了書房,只見宮淵坐在書案後面,低着頭在寫着什麼。
她諷刺道:“宮宮主真是日理萬機,連見客都要抓緊時間辦公嗎?”
聽到她這般說,宮淵哪裏還好意思繼續寫下去。
他把筆擱在旁邊的筆架上,站起身看向她:“抱歉,最近剛接手宮主之位,有些事務需要多瞭解,才能把關。”
“聽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宮淵朝她走過來。
“有啊,來和你告辭的。”顏芷楓冷聲道。
宮淵挑眉:“你真要走了?”
“天天在貴宮喫白食也不好,惹人生厭,只好自己主動離開了。”
話裏話外充滿諷刺。
宮淵沉默了下,然後道:“我派人送你離開。”
呵,還真要送她走啊!
宮淵的迴應簡直是往顏芷楓的心頭添了一把火,她簡直要氣炸了。
只不過她越生氣,表面就越是冷靜:“宮主請我來的,不該是宮主送我走嗎?”
宮淵遲疑了一下,點頭:“好,我送你,你何時離開?”
“現在就走。”
“現在?”宮淵露出訝異之色。
“走吧。”
顏芷楓斜他一眼。
宮淵眸光輕閃,擡腳向她走來。
到顏芷楓身邊時,她突然朝他動手。
宮淵反應靈敏,立刻避開她突襲的手,反手一抓,緊握住她的皓腕:“姑娘這是何意?”
顏芷楓另外一隻手朝宮淵的腰腹襲來。
宮淵眸光微沉,迅速截住她那隻手。
顏芷楓曲膝往他下腹頂去。
宮淵擡腿一撞,把她的膝蓋撞了下去。
痛楚從膝蓋處傳來,顏芷楓臉色發白,她忍住沒有叫出聲。
宮淵捕捉到她臉上的痛苦,稍稍鬆開她的手。
顏芷楓踮起腳尖,咬住他的嘴脣。
一股酥麻的電流從相碰之處向二人竄去。
兩人都心尖顫了顫。
宮淵驚得出手推她。
顏芷楓拿一雙溼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
那雙眼裏倒映着他的身影。
與他夢裏的那一雙眼睛重合在一起。
宮淵微微一愣。
就在這時,顏芷楓狠狠在他嘴脣上咬了一下,血滲了出來,滲到二人的嘴裏。
宮淵喫痛,蹙眉
,反應過來,便要將她推開。
只是卻沒有推開,他發現自己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手腳發軟,無法推開她。
他還不至於因爲被女人親一口就沒了力氣。
這個女人對他下毒!
顏芷楓一把將他推開,宮淵踉蹌着向後退去。
顏芷楓招手,一道靈力將桌案後面的椅子吸來,移動到宮淵的背後,後者身形不穩,跌坐在靠椅裏。
顏芷楓用手抹去嘴脣上的血跡,沉着臉一步步向他走近。
宮淵黑着臉看她:“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我很清楚,不用你提醒。”顏芷楓站定在他面前,眸子幽深如潭。
看到她的表情,皺着眉的宮淵愣住。
“宮淵,你真的沒有失憶嗎?”顏芷楓嗓音略顯沙啞,眼睛裏的神色複雜得像是一團烏黑的墨。
宮淵抿了下脣:“沒有。”
他明白了顏芷楓爲何要給自己下毒,擰眉勸道:“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
“放屁!”顏芷楓打斷他的話。
宮淵被罵得怔愣,回過神來以後,訓道:“姑娘家家,從哪裏學來的粗言野語。”
話音剛落,眼下一暗,然後他的脣被一雙略微冰涼的脣蓋住。
與方纔的啃咬不同,宮淵不由一呆。
趁着這個時候,一條柔軟冰涼的小魚撬開他的脣齒,溜進了他城池裏。
比之前更劇烈的感受猛烈地襲來,宮淵很快被她勾得忘乎所以,沉浸在她編織的夢幻中,微風輕拂,微波盪漾。
他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由被動變爲主動,擡手攬住她的纖腰,加深了兩人的“交流”。
就在他想要更深一步的時候,他突然被推開。
嘴裏的軟糯甜膩沒了,指腹間的柔軟也不翼而飛。
他露出不滿的神色。
“嗤!”
一聲嗤笑傳入耳中,宮淵腦子裏仍綻放着激烈的煙火,顯得有些遲鈍地看向她。
對上一雙涼薄的眼睛。
宮淵心頭一顫,混沌的大腦好似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
“如果你不是他的話,剛纔爲什麼不推我?”
他聽到她這般問。
宮淵動了動脣,解釋不上來。
“嗯,看來是我認錯人了,你的確不是他,阿煜的吻技比你好太多了。”
顏芷楓的話滿含嘲諷,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惱火。
她放了火,扭頭就走:“抱歉,這些天打擾了,我現在就走,宮主不必相送。”
沒等她走到門口,忽然被一隻手扣住。
顏芷楓無法往前繼續前行,她停下來,回頭,先看了眼緊緊扣住自己的骨節分明的大手,然後擡起眼看向宮淵,不解地問:“宮宮主不是不喜女色嗎?鬆手,免得叫人看見了誤會。”
宮淵咬牙切齒道:“放了火就想跑,你可真厲害。”
怒火充斥着他的胸腔。
這個女人真是……把他撩撥得全身着火,她拍拍屁股扭頭就走,半點留戀都沒有。
更過分的是,居然質疑他的能力!
難道她不知道不管是什麼男人,質疑其能力,都是一件十足危險的事嗎?
顏芷楓垂眸,蝶翼般的長睫覆蓋在臉上,掩去了眸子裏的情緒,只聽她涼涼一笑,語氣中透着疑惑:“宮宮主的話我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