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心寬的蘇城不一樣,林玫卻把懷疑的種子埋在了心裏。
趁着蘇城去書房處理工作的時間,她走進了蘇依依的房間,打算把今天的事情問個明白。
一進去,就看見蘇依依把臉蒙在被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睡沒個睡相,我就是這麼教你的?”林玫豎着眉毛,一把揭開蘇依依的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一雙明眸堪比照妖鏡,非把蘇依依的心事照出來不可。
沒想到林玫沒敲門就進來了,蘇依依嚇了一跳,驚慌失措地往牀邊縮。
“媽,你怎麼來了?”她欲蓋彌彰地擦了擦眼角,但眼中的恐懼還是被林玫看了個一清二楚。
“我是你媽,我還不能進來了?”林玫斜了她一眼,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將心裏話問了出來,“你今天這麼慌張,是因爲你爸爸說的那件事吧?”
蘇依依正要打岔,只聽林玫緩緩說道:“我們倆是親母女,你沒什麼是可以瞞得過我的,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真有這麼一件事?”
如果蘇依依和喬寒川真的解除了婚約,那事情就大了,她必須儘快想辦法來解決。
在林玫的目光下,蘇依依只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她知道被林玫發現的後果,索性咬了咬牙死撐着圓住這個謊。
“媽,你想什麼呢,我倆怎麼可能分手?”
她畢竟年輕,在林玫的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麼水花來,蒼白的小臉上寫滿了明晃晃的不可信。
林玫冷笑一聲,湊近了她,“你還想騙我,你現在早點說出來,還有法子補救,光靠你自己可栓不住喬寒川!”
她聲音近乎是咬牙切齒,彷彿不是對着蘇依依,而是對着蘇淺語說話。
謊已經撒出去了,蘇依依死死守着這個祕密,絲毫不被動搖,眼神飄忽着,“我沒騙你!”
她不耐煩地推了林玫一把,將她手裏的被子搶過來蒙在頭上,才覺得有了些安全感。
“那你今天是怎麼回事,你從來不犯這種低等錯誤,你肯定有事情沒告訴我!”林玫不依不饒,強大的控制慾使她想要看透女兒的一切。
眼看着就要被她逼問出來,蘇依依縮在被子裏不敢露面,眼淚含在眼眶裏打着轉,好半天才低聲抽泣了一句話。
“我和喬寒川吵架了。”
“怎麼吵架了?”林玫的注意力立刻都被吸引過去了,迫切地再次掀開女兒的被子,扳正了她的臉。
看見蘇依依一張漂亮的小臉上哭的梨花帶雨,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林玫到底還是心疼的,語氣也緩了幾分。
“你跟媽好好說說,媽給你想辦法。”
看樣子是熬過一劫了,蘇依依暗中嘆了口氣,臉上卻哭哭啼啼地演了起來,“還不是怪蘇淺語那個賤人,插足我和喬寒川的感情!”
母女倆從踏入蘇家大門的第一天起,就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蘇淺語。
只要看見她不好過,母女兩個人就快活的不行,一旦蘇淺語觸碰了她們的利益,那就必須把她往死裏整。
一聽見蘇淺語的名字,林玫的臉瞬間就耷拉了下來,她將蘇依依抱在懷裏,用生硬的口命令道:“她都怎麼對付你了,你和媽媽說,看我怎麼收拾她!”
雖然利用蘇淺語圓謊,但蘇依依一點也不覺得愧疚,反倒心裏生出了一種共鳴。
她始終認爲自己和喬寒川之所以發展成今天這一步,破鏡難圓,都是因爲蘇淺語的出現,倘若這個女人不存在,喬寒川也絕不可能捨得和她分手。
“她暗地裏勾-引喬寒川,我被她騙的好苦,媽,我該怎麼辦!”蘇依依哭的梨花帶雨,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聲音也大了起來,生怕別人聽不見一般。
搶了蘇淺語的家,林玫一直以來的心病就是她,生怕她會奪回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一切,故而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刺,非要拔了不可。
聽見寶貝女兒的訴苦,林玫更是把牙齒都快咬碎,“這個賤人!”
林玫紅着眼睛,狠狠地錘了牀一下,“依依,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好過的,你別看她現在得意,遲早要翻陰溝裏!”
她已經起了要對付蘇淺語的心思,以往蘇淺語再怎麼對付自己,她也可以忍,現在居然想要破壞女兒的婚姻,忍無可忍!
她們互相安慰着,林玫看不見蘇依依眼底的僥倖,蘇依依也忽視了林玫眼底的陰狠。
母女倆各自演着各自的戲,心中卻都對蘇淺語恨之入骨。
與此同時,正在家中睡的迷迷糊糊的蘇淺語,忽然從夢中驚醒,打了個噴嚏。
爲了提防上回的事情再度發生,蘇城出入喬氏集團的次數愈發頻繁了起來,喬寒川雖然心中不耐煩,但礙於與蘇氏合作的關係,不得不容忍他們一家子。
看着喬寒川對自己並無反感,蘇城心中偷笑,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他將蘇依依安排進了喬寒川的公司工作,喬寒川瞞着他解除婚約的事情,找不出理由來拒絕,只能默默容忍了他的貪得無厭。
處理完手上的部分工作,喬寒川只覺得雙眼痠痛,疲乏地捏了捏鼻樑,辦公室的門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吧。”
他恢復了一貫淡漠嚴肅的神情,彷彿剛纔出現的疲憊只是錯覺。
得到他的允許,蘇依依端着一杯香濃的咖啡,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從她踏入門的那一刻起,喬寒川的眼底就結了一層冰霜。
他之所以容忍她在自己的公司上班,不過是看在蘇城的面子上,這個女人居然還得寸進尺了。
“總裁辦公室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不客氣地提醒了一句,蘇依依立刻臉色一片煞白,尷尬地站在門前。
她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咖啡,鼓起勇氣走近了一些,“我是看你工作這麼久,想着你應該渴了,給你送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