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女扮男裝的柳飛羽,她下山已經兩個月了,一開始聽說她要遊歷江湖,柳明傑十分不放心,打算帶着夫人陪着她一起,當時把她嚇得連連拒絕,開玩笑,誰家的女俠出門遊歷還帶着父母的最後在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武功後,柳明傑終於點頭放行了。
可她廢了這麼大勁來得來的遊歷機會,卻沒有見到她想象中的江湖
說好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沒有
說好的波譎詭異爾虞我詐,沒有
說好的飛天大俠採花大盜,沒有
這兩個月,她除了見到幾個調戲民女的流氓,啥事兒也沒遇到,連那種小說裏經常出現的賣身葬父的橋段都沒有
失望失望至極
無聊無聊的她都有些想要回柳家莊陪爹孃喫喫喝喝睡覺曬太陽了
正在她無聊的數桌子上的年輪時,一陣輪椅的轉動聲傳來。柳飛羽轉頭,入目就看到一個身着白色錦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柳飛羽再往上看,當時腦子裏只有一個詞彙,公子如玉,當世無雙。
等柳飛羽回過神來,就對上一雙含笑的溫潤眸子,她老臉一紅,在心裏呸了自己一聲,都活了兩世的老妖怪了,又不真的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竟然還看一個男人看呆了
真是丟人啊
“這位小兄弟,可否拼個桌。”
柳飛羽正無意識的撥弄着茶碗,耳邊就傳來了一道溫潤清朗的聲音,柳飛羽一點一點的擡起頭,果然,是那個男人。她特矜持的微笑,點頭。然而,心裏的小人在瘋狂的抱着腦袋狂甩,聲聲音也很好聽
跟這麼一個男神坐在一個桌子上,柳飛羽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粗鄙,悄悄的將自己曲起放在凳子上的一條腿拿了下來,端端正正的坐好。眼睛又偷偷的向那邊瞟了一眼,又有些想將自己的手給藏起來了。瞧瞧人家伸出的那雙手,乾淨修長,骨節分明,跟白瓷似的;再瞧瞧自己,肥肥嫩嫩的,手背上還有幾個肉窩窩
唉,心塞太心塞
“這位小兄弟,不知怎麼稱呼”
柳飛羽總覺得他那個停頓是故意的,難道他認出了自己是女扮男裝“姓柳,單名一個飛。這位兄臺不知怎麼稱呼啊”
“蘇溪和咳咳咳”話還沒說完,蘇溪和就一陣猛咳。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公子快,把藥吃了”他身後的小廝,立馬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
聽見這話,柳飛羽翻了個白眼,都這樣了,還問沒事吧你腦子沒事吧
她手比腦快,一看見蘇溪和咳得臉上都泛起了薄紅,一隻手直接搭在了他的脈上,另一隻手拿過了那顆藥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小廝呵斥,“你幹什麼快把藥給我”
蘇溪和擺擺手,示意小廝別說話。
“好奇怪的病你這藥是誰給開的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敢肯定,你這藥根本治不了你的病”柳飛羽搭脈搭了半天,竟然完全看不出這人到底是什麼病
脈搏正常,完全就是一個正常人的脈搏
蘇溪和的眼睛暗了一下,連你也不能幫我擺脫這種桎梏嗎
“我這是老毛病了,藥是家裏請的大夫給看的。每次犯病的時候,喫一顆,就會舒服很多,怎麼這藥不能治病嗎”
柳飛羽沉吟了半天,手指敲擊着桌面,“你這藥裏的成分,不像是治病的,更像是一種補品,至於補什麼的,我還要再看看。更奇怪的是,這裏面有幾味藥材是相剋的,放在一起會產生劇毒。我不知道給你看病的大夫爲什麼要開這種藥,但既然你犯病後吃了可以讓你舒服一些,那說明這藥還是有用的,也可能是我見識少。你要是相信我,找個地方,我再仔細幫你診一遍脈。”
聽見她說這藥是補品,還有劇毒,蘇溪和心一跳,“相逢即是有緣,柳小兄弟剛纔能施以援手,爲兄還要謝謝你,說什麼相信不相信的。前面就是蓉城了,小兄弟若是無事,請隨我去蓉城一趟,我在蓉城有院子。”
那還等什麼,柳飛羽直接結了賬,跟着蘇溪和就走了。多少年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奇怪的病了,柳飛羽的心都被勾起來了。但心中有個聲音在嘲諷,你確定你不是被他那張臉把心給勾起來了
這就更加奇怪了,到底是什麼病,平常看不出病竈,宛如正常人一般,只有在發病的時候才能出現一些異常
想不通,也找不出異常,柳飛羽便先去客房休息了。
房間裏,蘇溪和對面的小廝打扮的人,一改白日裏的唯唯諾諾,面無表情的直視着蘇溪和,“公子,你今天發病了還沒有吃藥。該吃藥了”手上是一顆和白日裏柳飛羽見到的那種藥丸。
蘇溪和還是那一副溫潤的樣子,只是嘴角的笑,有些嘲諷的弧度,“藥你沒聽柳公子說,那不是藥,甚至是毒藥嗎”
“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而已,他的話何須放在心上公子難道相信他而不相信夫人您這樣,夫人會生氣的,夫人生氣的後果您是知道的”
蘇溪和沉默了一下,“把藥拿過來吧”
客房中的柳飛羽睜開了眼,嘴裏喃喃的吐出兩個字夫人
真以爲我是被美色所迷,纔不管不顧的跟人走了在茶寮裏,這人明顯就是衝着自己來的,雖然茶寮子裏沒有空桌子了,但自己是坐在最裏面的,他又坐着輪椅,可就是這樣,這人還是擠到了最裏面,要和自己拼桌。這要不是故意的,她的柳字倒着寫
正好她現在沒事,就陪他們玩玩。只要是狐狸,遲早會露出尾巴的,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大早,柳飛羽起牀,在院子裏舞了一套太極劍。
這是第一世她老了之後學的,剛開始是爲了鍛鍊身體,但後來去參加老年人太極劍比賽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末世前的太極劍傳人,她便跟着那人把太極劍法給完完整整的學了一遍。來到這個世界後,她每天都會在院子裏舞一遍,臨離開的時候,她還將這套劍法教給了父親。相信以父親的眼力,是能看出這套劍法的玄奧之處的。
而她現在在這裏舞這套劍法,也是爲了探探後面那人的目的。她身上能有什麼可謀算的無非兩種,一是她的醫術,二是柳家莊的劍法。
柳家莊的劍法不能漏出去,那麼只能換一種劍法了,還不能是太平庸的劍法。若是識貨的,又是衝着劍法來的,那麼相信他很快就會露出狐狸尾巴了。
等她收了劍式,緩緩吐出一口氣。
“啪,啪,啪”後面傳來一陣鼓掌聲。
柳飛羽轉身。
“姑娘好精妙的劍法”蘇溪和坐在輪椅上,面露讚賞。
柳飛羽抱拳,“過獎過獎”擦了擦額頭的汗,“蘇公子今日感覺如何身體可有不適”
蘇溪和搖頭,“我今日感覺很好,並無不適。”每次喫完藥,都會有一段時間不會犯病,只是這個時間間隔越來越小了。
“哦,那不知蘇公子今日是否方便,小弟是第一次來蓉城,想去街上走走,不知蘇公子可否作陪”
蘇溪和“我年長你幾歲,你便叫我蘇大哥吧。不知柳兄弟你想去看什麼”
“隨便看看,有藥鋪的話最好。”
蘇溪和看了看走過來的小廝,笑着對柳飛羽道“飯已備好,咱們先去喫飯,喫完飯我陪你去走走。”
在蓉城逛了大半天,每到一處,蘇溪和就像一個百科全書一樣,將此處的來歷,發生過什麼奇聞異事,他都能信口拈來。他語言風趣幽默,娓娓道來時讓你仿若親臨。他還十分會照顧人,事事安排的周到齊全。和蘇溪和相處,柳飛羽感覺十分舒服。若不是知道這人接近自己有目的,柳飛羽真想和這人成爲至交好友。
在藥鋪裏買了一些藥材後,兩人便想打道回府了。
此時,後面傳來一道不確定的女聲,“飛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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