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夢寒天路 >095、屠蟒
    銅頭蟒感覺到了大蜥蜴已經漸漸的虛弱。

    堅持,堅持。

    只要再堅持一下。

    只要大蜥蜴一鬆口,就是你們兩個的死期。

    這已是最後的拼搏了,看自己的血先流失得失去力氣,還是大蜥蜴先輸了這口氣。

    劇烈的疼痛刺激着銅頭蟒的肌肉更劇烈的收縮。

    它的身體對納夕纏繞得更緊了。

    凌夢的眼睛越來越紅。

    凌夢的神志已幾近瘋狂。

    一劈,摔倒了爬起來衝上去,再一劈。這已經是十七次,還是十八次爬起來了。

    腦海裏又涌入了一股悲涼而又虛弱的氣息:

    “小公主,快跑呀。”

    不!不!不!

    凌夢的心,倏然撕裂般的疼痛。

    眼前依稀又出現了那隻小迅猛龍,在沖天的烈火和斷壁殘垣之間,睜着滿是驚恐的雙眼,嘴裏依然緊緊的叼着那個小小的襁褓。

    一股強烈到莫名的悲憤,從心底猛然衝起。

    咔嚓……

    靈魂深處的某道枷鎖,在這股強烈到極致的悲憤中衝開了。

    “呀……伊……”

    一聲清越刺心的嘯叫,彷彿能刺穿雲霄般響起。在這清越刺心的嘯叫聲中,凌夢的頭髮瞬息化爲了雪白,在這清越刺耳的嘯叫聲中,凌夢的雙眼已經血紅。

    我要殺了你!

    腦海中一瞬的閃念,身體已經騰躍而起。

    一切都變得好慢;

    一切都變得好清晰。

    在血紅色的目光下,清晰的看到納夕鬆開了緊咬的牙齒,不甘的目光卻又滿是詫異的望向了自己;清晰的看到大蟒蛇睜開了蘋果綠的雙眼,驚異的望向了自己。

    清晰的看到,自己凌空到了大蟒蛇頭顱的面前。

    緊握的匕首從大蟒的兩眼之間刺了進去,再奮力的朝下一劈。

    大蟒的頭顱被筆直的一剖爲二,血紅的鮮血夾雜着白色的腦漿,一噴而出。

    噗通。

    凌夢渾身虛脫了一般,跌坐在旁邊的草叢之中。

    血色從她的眼眸中,一點點的消退,披肩的如雪白髮,也一點點的返回了烏黑。

    重重的舒了口氣。

    看着還在抽搐身體的十幾米大蟒,看着還在呼呼喘氣的納夕。

    凌夢這時才又一次感覺到,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摔的好疼。

    正想撐着站起來。

    一低頭,卻看到了左手手指上的魂曜石亮着耀眼的光芒,就在左手的邊上,挺立着一棵雪白色的魂煉草。

    是踏破鐵鞋的故事?還是暮然回首的傳說?

    納夕從大蟒蛇的頭顱裏,抓出來了一顆核桃大小的圓核,叼到了凌夢面前。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獸晶吧?

    凌夢搖了搖頭,伸手指着大蟒蛇的屍體:

    “那些,都是納夕的。”

    納夕歪着頭彷彿極認真的思索了一下,一口吞下了銅頭蟒的獸晶。

    馱着滿身血污的小女生,納夕走出了遮天蔽日的森林,外面已是夕照滿山。

    落雲軒是尚武原內一處三面環溪的三層小樓。這是精武係爲長老和內門學子,請些外客既方便又有顏面而專門建造的。就像火苑的聽風小築。

    煉山谷的三系五苑一亭,幾乎都有這樣的一處建築。

    落雲軒的整個三樓就是一個完整的包廳,包廳裏只有臨窗擺放着一張茶桌。徐清此時包了落雲軒三樓,請的只是一個人:花五。

    淡淡的茶香順着壺嘴滾落入茶盞,烹起了極淡的一層香靄。

    花五斜倚着懶懶地打量起認真布茶的徐清,不可否認徐清的確是一個清純秀美的女生。卡口的中袖校服,展露着白玉般潤滑的藕臂,輕盈而又專注的託着紫晶茶壺。

    今天的徐清收拾的格外清爽,舞美練出的那份柔婉韻律,更是讓人舒心養目。

    “花先生請。”

    花五略顯不適的聳了聳肩:

    “我還是習慣別人叫我五哥。”

    “可是……”

    徐清遲疑了一下,畢竟自己可是大着花五的。

    “哥不僅僅是年齡吧?也可以包含其他的含義的。”

    今天徐清請他來,花五大致猜到了徐清的意圖。前天擂臺一戰,自己用手尋一通亂砸,估計已經成了徐清揮之不去的心魔。

    既然是來指點徐清技藝的,徐清叫聲五哥,有什麼擔當不起嗎?

    花五是這麼想的,女生會這麼想麼?

    或許一姐慕詩蕊也會這麼想,畢竟學霸不是一般的女生思維。

    還包含其他含義?

    這一聲“哥”到底是什麼含義?

    一直努力剋制着一份心情的徐清,霎時間兩朵羞雲飛上了面頰,清澈的眸光裏平添了一絲波痕:

    “嗯。今天請五哥,是希望五哥能幫我解惑。”

    花五淡然的看了一眼徐清:

    “那天你爲什麼會選擇長槍?”

    “用空間換速度。”

    徐清冷靜的回答着,這是那天上午在步驚塵的工作室,大家一致研討的結果。花五要想突破長槍的距離,就必須消耗時間。消耗時間,就淹沒了花五速度的優勢。

    花五邪邪的一笑:

    “你怕我的速度?未戰先怯,你的戰力相當於自降了兩段。”

    未戰先怯?

    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思考過的徐清,好像被打開了一扇心門。

    只是她依然還是沒有完全明白:

    “難道,不應該選擇剋制對手的武器嗎?”

    “選擇一件兵器的理由,只能是你熟悉它、熱愛它、堅信它。其他任何藉口,都反映出你內心對對手的一種怯懦。”

    “這三條也是我喜歡長槍的理由,只是與你手尋對戰,如果僅僅因爲你說的這三條,實戰就會有所不同嗎?”

    “如果你是因爲熟悉、熱愛和堅信選擇的長槍,挑戰臺上你的手把就不會總是那麼靠後。”

    嗯?

    徐清的心倏然一驚。

    沒有想到花五臨戰的觀察竟是這麼的仔細,認真的回憶起挑戰臺上的所用的招式,握槍的後把的確一直是在槍桿的最尾端。

    徐清驚疑的小聲嘟囔了一聲:

    “我自己都沒察覺。”

    花五一壓茶桌站了起來:

    “再戰一次!你拿手尋,我拿長槍。看怎麼一槍戳翻你。”

    “好!”

    落雲軒這麼大空間的三樓,爲什麼只有靠窗的一張茶桌?萬聖帝國宴請賓客時爆發一兩場切磋,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同樣,爲什麼煉山谷的教室裏,講臺都大的沒譜?因爲講課中也是隨時需要切磋的。

    在萬聖帝國,教學和指點,怎麼可能僅僅是靠空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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