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蘭坐在咖啡廳,點了兩杯咖啡和點心,再時不時翻幾下雜誌,就這樣優雅地坐着。
“依蘭,抱歉,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伯母您來了。”
夏依蘭淺笑地放下雜誌起身,溫和道,“沒關係,我其實也剛到不久,伯母,我還點了您愛喫的慕斯蛋糕,希望您喜歡。”
“唉,還是依蘭你貼心。”
肖母笑笑地入座,喝了口咖啡,又嚐了口蛋糕,滿意地點頭。
夏依蘭也喝着卡布奇諾,然後問,“伯母,您今天約我逛街,是想買什麼東西嗎?”
“哎,其實也不算買東西,今晚逸南表叔五十大壽,我想帶你一起去,也算是讓肖家的長輩都認識認識你。”
肖母說得睡衣,夏依蘭卻是有些受寵若驚,“伯母,這樣,不好吧……”
“唉有什麼不好,你是我認定的兒媳婦,既然逸南被那女人迷惑住了,我這個做媽的當然要主動出擊。”
肖母說着,看向夏依蘭,“還是依蘭你不願意,有些在意逸南把心放在那個女人身上?”
“伯母您別這麼說,只要院長能接受我,他心裏曾有過誰,我只讓是不會介意的,只是……”
夏依蘭咬着脣,眼神裏有着晦澀,“只是我突然去,院長會不會不高興?”
“他敢?!”
肖母忿忿的,“他表叔的生日宴,到時候肖家的親戚都會在,逸南再怎麼都不敢置聲的,所以你就放心好了,到時候伯母就說你是逸南的未婚妻,這事就算是定下來!”
若真能這樣,那就太好了。
夏依蘭心中劃過欣喜。
之後,肖母就帶着夏依蘭做了個美容spa,還來到最頂級的沙龍做了個精緻的造型。
優雅的髮髻、飄飄的長裙,再加上脖間的項鍊和耳墜,夏依蘭整個人都美了好幾分。
“依蘭,你本來就漂亮,現在更是漂亮的堪比那些大明星了!”
肖母滿意極了,真是越看越喜歡,“比起那個什麼姓紀的女人,你和她根本就是一個頭一個地,逸南這孩子也不知道是哪裏眼光有問題,竟然會喜歡,但伯母覺得,就你現在的樣子,逸南只一眼,肯定就被你迷住了!”
肖母讚歎連連,夏依蘭臉都紅了,“伯母,您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唉,伯母這事實話,你肯定是等下最漂亮的女人,而逸南一定也會喜歡你的。”
肖母說完,笑笑的挽住夏依蘭。
很快,兩人來到宴會的酒店。
碩大的宴會廳,賓客雲集、觥籌交錯。
絢麗的燈光和豪華的擺設,一看就知來的都是富甲名流。
夏依蘭一眼就看到人羣中最亮眼的那個男人。
一身寶藍色的西裝,瀟灑不羈,偶爾勾起的嘴角,那麼邪氣迷人。
肖逸南……總是一眼就奪走她所有的目光。
肖母看着夏依蘭眼底的癡迷,滿意極了,比起那個看不上自己兒子的紀茶芝,自然是夏依蘭這樣滿心滿眼只有自己
兒子的女人才配了。
“依蘭,走,我們去找逸南。”
肖母帶着夏依蘭上前。
原本和肖逸南說着話的賓客都紛紛投來打量的目光,有人問,“蕭夫人,請問這位千金是?”
肖母立即挽着夏依蘭淺笑,“這是夏家的千金,剛從鎂國留學回來,現在正在逸南的醫院實習,逸南對依蘭一直很照顧,我也是很滿意呢。”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瞭然了。
哦,在肖家的醫院實習,逸少還相當照顧,肖母也滿意,那不就是兒媳婦的意思嗎?
“看來逸少好事將近啊。”
有人笑着搭話。
“是啊是啊,這夏家我也是知道的,做珠寶的,現在的資產也是令人欽羨,可這夏千金竟然學醫,難不成,是爲了逸少?”
面對疑問,夏依蘭也沒隱瞞,含情脈脈地看了眼肖逸南,然後眉眼低垂,紅着臉道,“嗯,我很早前就仰慕逸少,所以勵志要當一名醫生,跟隨逸少的腳步。”
“那就是夫唱婦隨了!”
“好好,逸少這可是有福了啊,有個這麼崇拜你的賢內助。”
衆人紛紛誇讚,肖逸南卻是面色愈來愈冷。
那冷意,猶如寒冬冰雪,終於將一個勁恭維的人凍住。
賓客嘴角的笑意都凝結,有些尷尬地看看肖逸南,又看看夏依蘭,這個……爲什麼肖逸南的臉色那麼差?難道他們恭維錯了?
可、剛剛蕭夫人不是影射說兩人是一對嗎?
氣氛尷尬莫名。
夏依蘭帶笑的眉眼變爲緊張,她好怕肖逸南會像從前那樣給她難堪,她下意識地看向肖母。
肖母滿色肅冷,有些警告地瞪了肖逸南一眼,然後牽起嘴角打着圓場道,“各位,逸南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依蘭是我看重的兒媳婦,過陣子,小兩口就會商量結婚的事了。”
“媽,我什麼時候說要娶她。”肖逸南面色冰冷。
肖母有些恨鐵不成鋼,“娶依蘭的事我們不是說過好幾回了嗎,依蘭漂亮又能幹,放眼現在的千金,依蘭是最好的,馬上就要跳舞了,依蘭爲了你特地打扮的,你快帶她去跳個舞。”
“要跳你自己跳。”
肖逸南面無表情,轉身就要走。
“逸南!”
肖母怒了,“你現在是連媽的話都不聽了?在場都是長輩,你現在是什麼態度!我讓你帶依蘭去跳舞,你聽到沒有!”
“伯母,算了……”
夏依蘭生怕肖逸南生氣,趕忙拉住肖母,讓她不要再硬撮合,只是,她的眼眶微紅,一看就帶着隱忍的受傷。
唉。
肖母越看越心疼,兒子這臭脾氣有時候連她都受不了,可夏依蘭至始至終無怨無悔,這樣的兒媳婦,真是去哪裏找啊。
“依蘭你別這樣說,我肖家的門,就只有你能進,總之過陣子伯母就準備你和逸南的婚事。”
肖母無視肖逸南的意願,當場宣佈着自己的決斷。
/> 肖逸南面色冷至冷笑,也是真的笑了,“媽,既然你要逼我,也別怪我大不敬,總之這個夏依蘭,你要娶自己娶,要我娶她,我寧願終身不娶!”
“你、你!”
肖母被肖逸南氣到了,那胸腔起伏,好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夏依蘭趕忙伸手拍着肖母的胸口,擔憂道,“伯母,您先冷靜些,逸少不是故意頂撞你的,你千萬別動氣……”
“夏依蘭,你特麼裝夠了沒!”
肖逸南有些厭惡地看着她,“在醫院賴着還不夠,現在被我趕,還是一副不氣不怒的門口,你特麼是聖母?可小爺我怎麼這麼噁心你這副模樣?一次,要我娶你,做夢!”
夏依蘭面色煞白。
就連身體都晃動了一下。
他竟然說她優雅的樣子是裝模作樣是噁心?
可她只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現給他啊。
她怕他不喜歡,所以隱忍自己。
她做什麼都是顧慮着他,可他就是這麼看她的嗎?
覺得虛僞覺得噁心?
可,那個紀茶芝那樣,對他動不動發脾氣,難道就好嗎?
他爲什麼看不到她的好?
她明明比那個紀茶芝更愛他更懂得體貼他啊。
夏依蘭忍不住就紅了眼眶,而肖逸南已經毫不留情地轉身。
那背影透着對她的厭惡,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
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有說她可憐的,有說她看來也收不住肖逸南心的,但也都怕尷尬,散去了。
唯有肖母留着,歉然地看着夏依蘭,“依蘭,抱歉啊,伯母不知道逸南會這麼無禮,伯母等下就去教訓他……”
“伯母,我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還還是先走了,你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
夏依蘭失魂落魄地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的家,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淚。
只是當她從沙發上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倒影在茶几玻璃上的臉。
妝都哭花了。
兩隻眼睛像熊貓,浮腫、難堪。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被人當衆羞辱,而這個人,還是她愛慕了好幾年的男人。
還有什麼比這更殘忍。
可她究竟哪裏不好。
他究竟哪裏不喜歡。
夏依蘭一次次地問自己,卻始終沒有答案。
突然,她再次看到了被她壓在茶几下的一張紙。
那上面,是夜火舞的電話。
我會幫你,成爲站在肖逸南身邊的女人……
當罌粟一樣的聲音再次蠱惑在她的耳邊。
夏依蘭這次沒有再猶豫,竟是五指寸寸收緊,然後,像是溺水般撥出了那個電話……
“喂,我是夏依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