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南從噩夢中驚醒。
他夢到紀茶芝在海中成了女鬼,就像美杜莎的頭髮,飄散,恐怖,那張臉死白死白,好多的血從她的頭髮裏溢出來,將整片海都染紅。
他游過去,她卻對他露出詭異的笑。
她說,肖逸南,是你逼死我的。
我想逃,你卻非要我死。
現在我終於死了。
謝謝你。
呵呵。
不——
肖逸南劇烈喘息,猛地撐開眸,看到了墨天絕以及雲薇薇。
雲薇薇紅着眼在哭,而墨天絕則是環着她的肩膀,面色冷沉。
肖逸南心臟陡沉,撐起身體,問,“母夜叉呢,找到了嗎,是不是在我對面的病房?”
墨天絕不說話,雲薇薇眼淚流得更兇。
肖逸南面無表情,突然從牀上起來,然後朝着門口走,“她是不是醒了不想見我,小爺我去跟她道歉行不行。”
肖逸南推開門,又走向自己的對面病房,可對面病房住着一個富商,他又去隔壁病房,住着個老頭。
再隔壁,是個中年女人。
“紀茶芝在哪間病房,她特麼在哪間病房?!”
肖逸南猛然轉身,朝着墨天絕咆哮。
墨天絕嗓音淡淡,“你在海里憋氣有些久,醫生要你短期內不要用力說話。”
“小爺我問母夜叉在哪裏,你提什麼憋氣!”
“姓肖的,你配提師母嗎?!”
隔壁再兩間房,陸子昂突然衝出來,他身上穿着病號服,手背上插着流血的輸液針,朝着肖逸南就揮去一拳。
肖逸南沒有防備,臉頰被打中。
保鏢急忙上前,將陸子昂反手桎梏。
陸子昂諷刺地勾脣,雙目通紅,帶着憤恨,“肖逸南,你以爲有權有勢了不起嗎?就可以逼死一個女人嗎?我師母最討厭的人就是你,你爲什麼偏要纏着她,她逃你還追,她現在死了,你是不是開心了!”
轟轟!
就像是雪山崩塌,又像是兇雷霹靂。
肖逸南腦
門嗡嗡的,腦子裏迸出自己做的那個噩夢,紀茶芝滿頭溢血地對着他笑,說謝謝你讓我死。
“你特麼嘴巴不想要了?!”
肖逸南猛然回神,大口喘息,上前提起陸子昂的領子,朝着他的臉就狠狠揍去一拳,“誰說母夜叉死了,你特麼才死了,小爺我今天就揍死你!”
砰砰砰!
陸子昂連挨三拳,整個嘴角都是血。
保鏢嚇了一跳,又來一人制住肖逸南,“逸少,你冷靜點……”
“呵,你揍啊,最好揍死我,好讓我去陪師母。”
陸子昂眸子通紅,滲血的嘴角笑的愈發譏誚和諷刺。
肖逸南瞳仁劇縮,推開保鏢就又要去開揍。
拳頭被包住,是墨天絕。
“肖逸南,冷靜些。”墨天絕沉聲。
“母夜叉呢。”肖逸南下頷緊繃,猛地扣住墨天絕的手腕,死死地瞪着眼,一字一字,陰沉地問。
墨天絕回視他,這次沒有顧左右而言他,“昨天正好颱風,保鏢在海上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紀茶芝,車窗和坐墊的地方都有血,紀茶芝如果是帶傷逃出車,她被海浪打暈的概率很大。”
“……”
肖逸南僵硬,俊邪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好半響,他突然轉身,道,“那我去找她,她肯定在等着人去救她。”
墨天絕扣住他的肩膀,“保鏢還在海上找,但那片海通往的是太平洋。”
“北冰洋我也找。”肖逸南冷冷揮開他的手。
“肖逸南你現在裝深情有意思?”
陸子昂諷刺地出聲,“師母那時撞的是頭,我拼盡力氣才讓她逃出車,可她還沒游上海面就不動了,我看着她的身體離我越飄越遠,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絕望嗎,我笑着任海水灌滿肺腔,我想着我好歹能去陪師母。”
“可你的人爲什麼要救我?”
“而你,說着要找到師母,不可笑嗎?”
“如果師母到時候只是一具屍體,你敢不敢說你立即賠師母一條命?”
“可你就算賠了命有用麼?”
“你把我的師母還給我,你有本事就把我的師母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