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魔臨 >第六百七十八章 戰利品
    乾國皇后這些日子,一直被裹挾於燕軍之中,和那些一同被抓來的王公貴族不同的是,她的待遇,明顯更好一些,身邊不僅還有兩個乾國誥命夫人服侍,每晚還有屬於自己的單獨帳篷,不像其他人,曾經高高在上的權貴,在晚上直接被燕人打發到馬棚裏去擠在一起。

    瞎子曾笑談過,說乾國的文化軟實力諸夏第一,這的確是事實。

    乾國文人最登峯造極的一件事就是,將歷史上的三侯開邊,硬生生地編出了一個“四侯開邊”,而且能自上而下,旁徵博引,明明是胡言亂語,卻又能夠讓普通人聽起來很有道理。

    歷史鐵一般的事實,三國還在時,乾人都能這般來改,就別說其他了。

    比如,

    乾人在戰場上一直畏懼燕人,但在白紙上,卻可以做到揮斥方遒;

    這些年,伴隨着平西王的崛起,乾人文士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平西王身上。

    平西王爺一直感慨,自己的風評,爲何一直在被迫害?

    這裏頭,肯定是有客觀的原因,再加上家裏一些人,自己的口花花,但無法否認的一點是,乾國江湖文士,在這其中,扮演了推波助瀾的角色。

    很多所謂的“江湖文士”,他們白天,可以是官老爺,可以是先生,可以是大儒,但等到晚上寫起自己的“小記”時,又能很快地切換出另一個模樣;

    故而,在乾國江湖上,茶館酒肆裏,甚至是各種上檔次的煙花柳巷之地,都不乏平西王爺的本子。

    在他們的筆下,

    平西王爺被形容成一個對人妻極爲渴望的存在,不僅僅讓下屬貢獻出自己的妻子給他享樂,還會對那些亡國貴女,辣手摧花,極盡羞辱!

    可謂,人神共憤!

    在江南最有名的一條花巷裏,每天都上演着“平西王爺”的戲碼,以供貴客享用;

    一般是女姬扮演一角色,而由客人來扮演平西王爺。

    最出名的幾個本子,有《平西王與晉國太后的故事》、《平西王與成國太后的祕密》、《平西王與野人王太后的纏綿》……

    江南公子哥們,一邊批判着燕國平西王爺的種種天怒人怨之行徑,一邊又樂此不疲地扮演着這個角色;

    本質上,

    在心裏,

    是羨慕的。

    男人嘛,骨子裏都逃不出那倆核桃仁兒的制約,人人批判平西王爺,人人又在心底想當平西王爺。

    這裏,也可以從側面反映出乾國江南的富饒與繁華,沒有充分的底層基礎,上層人士,也不可能玩兒得這般花裏胡哨,哦不,叫高雅。

    這種風氣這種風聞,即使是皇宮之內,也不會避諱。

    也正因此,

    乾國皇后崔瑛,在被燕人抓來後,在得知,平西王已經和這支大軍匯合後,她,很慌。

    而一連好些日子下來,

    明明知道平西王爺本人就在軍中,

    也聽聞平西王爺似乎去查看過那些被抓來的乾國王公貴族,

    但平西王爺就是未曾來見過自己,

    也因此,

    皇后娘娘的心裏,更慌了。

    “娘娘,洗漱了。”

    兩個誥命夫人端着器物走了進來,開始伺候皇后洗漱,還要更衣。

    皇后有些緊張地問道:

    “可是那燕虜之王要本宮過去?”

    “伺候”兩個字,皇后說不出口;

    她曾在燕軍攻破皇宮之際,嘗試過自刎,可惜沒自刎成功;

    而人對自殺的信念,往往會伴隨着一次自殺的失敗土崩瓦解,短時間內,想第二次自殺,是很難做到的;

    “娘娘,是官家派欽差來了呢。”

    “是的,娘娘,我看見欽差了。”

    兩個誥命幾乎哭了起來。

    她們本是高宅貴婦,錦衣玉食,僕傭成羣,結果一遭淪落,到了如此境地,內心怎能不怕不慌。

    但她們能被選上來伺候皇后,已然是極大的幸運了。

    燕人對自己的俘虜,可沒什麼善待的道理,皇后是一個例外,其餘的王公貴族,無論男女,基本都當作是“畜生”在看養。

    “官家派人來了?”皇后喜極而泣。

    “是呢,娘娘,官家必然是派人來接娘娘您回去的。”

    “娘娘,您可得帶上我們啊。”

    “是啊,娘娘,求娘娘開恩。”

    “你們放心,本宮這一路承蒙你二人照顧,本宮定然帶着你們二人一起走。”

    “多謝娘娘。”

    “娘娘仁德。”

    ……

    “呵,你們官家的誠意,還真足啊。”

    鄭凡將禮單放下,平靜的目光,落在站在下方的乾國使臣身上。

    使臣身着一身蟒袍,年齡不大,但站在自己的軍帳裏,倒是有那麼一股子的英氣。

    瑞王世子,趙牧勾。

    “王爺,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本王又沒說要殺你。”

    “不,外臣的意思是,燕乾兩國,縱是交戰,作爲諸夏兩大國,也應該爲諸夏之表率,留一份體面。”

    “戰敗之國,還要講什麼體面?”

    “王爺,我大乾,並未戰敗!”

    鄭凡笑了笑,

    道:

    “來人。”

    “在!”

    “送乾使出帳。”

    平西王伸手一彈,將禮單彈到了下面,

    道:

    “那就繼續打!”

    趙牧勾被陳仙霸與鄭蠻攔在身前,做送客手勢。

    但他卻喊道:

    “王爺,燕國還能繼續打下去麼?燕國還能打得動麼?繼續打下去,燕國不怕自己國內崩亂麼?”

    “孤是大燕的平西王,不是大燕的皇帝,大燕的江山,也不是孤的,打碎了罈罈罐罐,也和孤無關。

    本王這輩子,

    最不喜歡被人威脅,

    來嘛,

    儘管來嘛。”

    趙牧勾神情一滯,在被陳仙霸和鄭蠻提起,快要出帥帳時,趙牧勾彷彿被抽去了大部分的氣力,喊道:

    “那王爺到底要什麼!”

    “好。”

    陳仙霸和鄭蠻鬆開了手。

    “仙霸。”

    “喏!”

    陳仙霸拿出一張地圖,攤放在了趙牧勾的面前。

    地圖上,有兩座城,被圈了起來。

    “讓你們官家下旨,命這兩座城的守軍,打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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