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埋的棺材,被挖了出來,但棺材上,卻已經鏽蝕斑斑。
鄭凡扭頭看向薛三,
道:
“你就不怕阿銘回來找你拼命?”
薛三忙道:“主上,當時情況緊急,二夫人隨時將生產,所以屬下只能出此下策將這道人封存進這口棺材內。
阿銘回來生氣,就拿我開刀吧,我受得住。”
鄭凡彎腰,
伸手拍了拍薛三的肩膀,
道;
“我是希望你現在就晉級的。”
“屬下……也想。”
“但是不是沒效果?”
“是。”
“這就怪不得我了。”鄭凡說道。
“屬下不敢。”
“先把他搬出來吧。”
“是。”
身上刺滿了銀針的道人被搬出了棺材,棺材內部,已經呈現出了一種腐蝕感,還掉落了幾根銀針,很顯然,在被埋的這段時間裏,道人並非完全是在昏迷,他在嘗試着自救以脫困境。
樊力搬來了一把椅子,讓鄭凡坐下。
薛三則上前,
二話不說,
解開了自己的褲襠。
道人緩緩睜開了眼,很顯然他清楚要是自己繼續閉着眼,將遭遇什麼。
三爺也就做個準備動作,又將褲帶綁了回去,挪開了身位。
道人的身子被平躺着,但其後背位置被墊着幾塊磚,使得他得以看見坐在其前方的鄭凡。
“本王這輩子,最大的逆鱗,就是自己的家人。”
“貧道孤身一人,沒師門沒家眷,逍遙孤單,王爺這段開場,沒什麼用。”
鄭凡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隨即,
站起身,
道;
“分屍,喂狗。”
“喏!”
說完,
王爺轉身欲走。
這不是買菜時討價還價的戲碼,地位越高,就越是懶得打這種磨嘴的仗。
你端着一份瀟灑,
我送你一場解脫;
挖掘背後的祕密,
得了吧,
黑甲男那頭還暫時擱置着改造成了避雷針呢,
鄭凡現在是真懶得再去琢磨其他。
再加上這道人差點對自己家人不利,那自己就直截了當地送他歸西。
事實上,如果不是四娘提醒家裏還埋着一個人等自己來看,不好拂四孃的面子,若是換其他魔王來稟報,比如薛三和樊力,鄭凡估摸着都不會特意走到這兒坐一下,直接罵一聲:埋透了了事別煩老子。
道人靈覺很是敏銳,這種敏銳體現在其對氣機的把握上,哪怕身體被封印,但這種感覺依舊存在。
朝堂上宦海沉浮過的老臣差不離也能有這份“修爲”。
所以,道人察覺到人家這是真要立馬給自己分屍不是逗什麼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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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孩子是無根之人,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麼?”
道人開口喊道。
鄭凡還真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
看着道人,道:
道人眨了眨眼,隨即明悟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若非此時其身上還被扎着不少針,限制極大,他真想掐個訣引個雷下來和眼前這位大燕王爺同歸於盡!
“此根非彼根,無根之人意味着其自身和這一片天沒有本該有的聯繫,天道之理難以琢磨於它,這並非意味着自由。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天,不會因你王權富貴還是淒涼凋敝而多看你一眼,但若是你不在那本冊子上,天會着重地關注你,天……會讓你死!
就像是王爺你手下的某個將軍,忽然不聽話了,不受你節制了,王爺你會作如何感想?”
“呵,還真應景。”
自己可不是趁着要再出趟門前,抽個空將這道人見一見麼,這次出門,是爲了收兵權打板子去的。
“呵呵呵。”
王爺笑了起來。
“王爺,無根之人這種命格,比所謂的靈童之體更爲稀有,貧道這輩子,也就在師父留下的古籍裏讀到過,正兒八經地親眼所見,還是眼前的這第一次呢。
王爺,你就不擔心麼,不擔心您的孩子,以後會……”
鄭凡沒等道人將話說完就走到道人面前,蹲了下來;
伸手,
指着自己的臉,
道:
“你說孤那閨女是無根之人,日後有災禍,那你現在再看看孤,孤是什麼?”
道人目露狐疑之色,看着鄭凡的臉。
良久,
他似乎什麼也沒看出來。
鄭凡搖搖頭,心裏覺得這道人莫不是個騙子。
但又想到這道人入奉新城後,引起了那般大的陣仗,幾乎不遜當年藏夫子入燕京了,不至於那般不堪纔是。
或許,是因爲他想活,所以故意編了個“無根之人”來打動自己這個當爹的心?然後,無巧不巧的,在自己的視角里,還真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這時,
道人開口道:
“王爺,面相,貧道看不出來。”
“呵。”
“嬰兒剛出世時,其身上先天之氣最爲濃郁,故而能讓貧道隔着老遠就察覺到,但一旦但一旦長大,先天之氣就會內斂甚至是消散。
也就是貧道這次趕巧了,在王爺你……女兒將出生時,來到了這奉新城,要是等個三兩年,孩子稍稍長大一些,貧道怕是擦肩而過也難察覺絲毫。
不過,
但請王爺,
露出掌紋給貧道看看。
掌中紋理乃是至深精髓,面相,其實也就一個樂呵。”
鄭凡聞言,
擡起自己的左手手掌,放在了道人面前。
其實,鄭凡不知道的是,當年藏夫子和百里劍去燕京時的路上,在南望城郊外,雙方曾碰到過。
當時,藏夫子就瞧出來鄭凡身上有黑龍之象,風起可爲梟雄;
只是藏夫子爲了隱蔽身份入燕京,所以沒在中途起什麼波瀾。
而眼下,
當鄭凡的手掌露在道人的面前時,
道人的臉色,開始迅速地變化;
先是平靜,隨即震驚,再之是驚恐,最後,是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