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箭手同伴的死讓蠻人大漢近乎發狂,他和阿猜度是首領手下的兩大勇士,這麼多年來一直隨扈在首領身邊,早就是如兄弟一般的情誼。
“我…………我要殺了你!!!”
蠻人大漢舉起自己手中的刀向剛剛被他踹飛出去的梁程衝來。
梁程的左臂中了箭,此時躺在地上,似乎是因爲傷勢過重,所以沒有站起來。
“啊啊啊啊啊!!!!!”
而這時,先前一直躲藏在角落裏的鄭凡大叫着舉着刀衝了出來。
先前他躲起來,是不想當累贅,但這會兒再不出來,梁程就要被這個蠻人大漢給剁了。
梁程依舊躺在地上,看着另一個方向一邊喊一邊向這邊衝來的鄭凡,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搖搖頭。
出發前一晚,瞎子北曾把他們祕密召來談過話。
瞎子北說,我知道大家現在心底對主上,還是不那麼瞧得起的。但說到底,可千萬別忘了,我們,可都是主上創造出來的。
如果將現實世界比作一個牢籠的話,主上當初可以說是一直被鎖銬在牢籠之中,而眼下,只需要我們給予主上一個可以自由發展的環境,作爲能夠締造出我們的造物主,他日後肯定能成長成足以帶領我們且真正值得我們去跟隨的首領!
鄭凡現在,是真的豁出去了。
他知道那個蠻人大漢很強悍,哪怕對方身上不閃光,自己都不是人家的對手,但在這個時候繼續哆哆嗦嗦地藏在角落裏看着梁程被砍死而無動於衷,只奢求對方可以不要注意到自己好讓自己保住性命……
這,不是鄭凡的性格,他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在這個世界裏,每多活一天,都是賺的,所以,他不想抱着遺憾去苟活!
也因此,哪怕鄭凡輸出全靠吼,
至少,
他還是衝了上來,
而且,
吼得響亮!
“唔……咳……”
衝鋒中的蠻人大漢身體忽然一顫,身形直接止住。
他有些驚愕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掌心,掌心位置,已經是漆黑一片。
“噗!”
一口泛着污濁氣息的血從他嘴裏噴出,身體隨之開始抑制不住地顫抖。
他中毒了,而且是很可怕的毒,毒……來自於那個燕國男人的指甲……
鄭凡已經衝到蠻人大漢面前了,但蠻人大漢只是很茫然地擡起頭,看着逐漸和自己拉近距離的鄭凡。
他想舉起自己的刀,
但,
“哐當!”
他的刀,
落在了地上。
他想揮起自己的拳,
但他的身體卻開始抑制不住地向後倒去。
“啊啊啊啊!!!!!”
鄭凡腦子裏已經沒有多餘的思考了,他衝到了一定距離後,直接將手中的刀使盡全力地劈砍了下去!
“砰!”
“砰!”
第一聲倒地,是蠻人大漢摔倒在了地上,嘴角不停地溢出鮮血,生機已經被屍毒徹底絞殺。
第二聲倒地,是鄭凡,因爲蠻人大漢的倒地,他的刀,揮空了,在這不顧一切的慣性牽引之下,鄭凡也摔倒在了地上。
遠處,一臉翔的薛三還不忘發出一聲歡呼:
鄭凡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側躺着的已經死去的蠻人大漢,呼……他心底沒有絲毫自己沒能親自手刃對方的遺憾,有的,僅僅是劫後餘生的強烈慶幸。
不怕死,不等於,不想活。
梁程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右手抓住箭尾,一發力,將那根箭矢從自己的左臂位置拔了出來,鮮血倒是沒有流淌出來,只留下一個貫穿洞,洞口位置還有一層層黑色的煞氣在環繞着。
撕下自己的衣服,將傷口包紮了幾圈做遮掩後,梁程走過來,對躺在地上還在大口喘氣的鄭凡伸出了手。
鄭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抓住梁程的手,站了起來。
“天吶擼!”
那邊,薛三發出了一聲驚呼。
“主上,這兒抓到一條大魚了!”
鄭凡和梁程馬上走過去,看見先前兩個蠻人所衝出來的地上,有一個身上中了兩箭還有好幾個大創傷的老者靠在那裏。
老者身上的甲冑雖然已經坑坑窪窪了,但依舊能夠看出其之名貴,在蠻族部落裏,甲冑還能追求美觀,已經是絕對的奢侈了。
甚至先前那兩個蠻人,應該是想護送這個老者逃出包圍圈,才先將老者放置在這裏想要快速地解決自己等人。
老人現在睜着眼,十分憤怒地盯着鄭凡三人。
可以看出來,他雖然老,但若是沒受傷前,應該也是個棘手的角色。
“主上,這個老傢伙抓活的話,功勞更大吧?”
鄭凡咬了咬嘴脣,道:“殺了。”
“啊?”薛三有些不能理解。
站在鄭凡身邊的梁程也開口道:“殺了,他應該看見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對這個世界,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但這種瞭解還沒有深入,天知道剛剛梁程的戰鬥方式會不會在這個世界裏顯得很另類?
“嘖嘖嘖,也是。”薛三同意了。
而這時,似乎知道自己結局的老者忽然瞪着梁程吼道:
“魔鬼…………魔鬼!”
“嘿嘿,答對了。”
薛三的匕首劃了下去。
…………
燕國的騎兵已經控制住了戰場局勢,大規模的絞殺已經結束,現在,也就剩下對營地進行全方位的搜索,不漏過任何蠻人。
有一支騎兵隊伍,發現了一處很奇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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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五名騎兵,策馬在一堆木板車前,每個騎兵的眼裏,都帶着濃郁的震驚。
板車上,放着一排的蠻人頭顱。
蠻人的髮型和燕人完全不同,燕人雖然地處北方,被中原幾大國稱爲蠻夷之國,但那只是相當於後世的地域歧視。
而蠻人的那種匪夷所思的髮型以及他們喜歡在自己臉上和頭皮上弄紋身和弄傷口花紋的風俗,使得他們的首級,極爲好辨認。
一個侏儒,蹲在板車上,
一個左臂包紮了的男子站在另一側,
正中央,站着的那個男子一臉血污,且,他的手裏還提着一個老者的人頭,在其腳下,有一具無頭的屍體。
伍長的目光眯了眯,在這一刻,他有一種下令自己手下發動衝鋒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