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懷德只覺臉頰如同被火燙了一般,灼熱得好似要把他融化了,胸腔裏的心臟更是砰砰跳得劇烈又兇猛。
董蓉端詳半晌也沒聽見傻柱應聲,擡頭見他如此怔愣才發覺方纔做了件孟浪之事,於是忍不住也紅了臉,努力裝作無所謂的模樣,惡聲惡氣說道,“別發呆了,我是一時太歡喜了,咱們還是趕緊…”
可是不等她把話說完,慕容懷德已是猛然把她摟進懷裏,顫抖的雙脣徹底擒獲了夢寐良久的櫻桃小口,熾熱陽剛的男性氣息瞬間霸道的佔領了整個房間。
董蓉恍恍惚惚間只覺自己好像變成了大海里一葉小舟,除了隨着風浪上下翻飛之外,再也不知還能做些什麼。
好半晌,慕容懷德才依依不捨的擡起頭,但眼見懷裏女子臉色酡紅,眼神迷離的誘人模樣,忍不住又低頭輕啄了一記。
“你…你怎麼能親我?不對,我不能親你。哎呀,也不對,我們不…”董蓉回過神來,立時掙開傻柱的手臂,雙手下意識的胡亂扯着衣襟和鬢髮。
她前世雖然與那負心漢相戀五六年,浪漫情節沒少上演,但她多數時候都在忙着打工賺錢,那人則忙着學習,其實很少有親近的機會。偶爾兩人抱在一處,多半也是蜻蜓點水般碰碰脣瓣就算了。如此激烈又熱情的深吻,她從未經歷過。
雖然平日同傻柱相處親近,也曾理智分析過同傻柱攜手白頭是她最好的選擇,畢竟這個時空裏沒有哪個正常男子會允許妻子事事做主。但當真走到脣舌交纏這樣親密的地步,她還是有些措手不及。好像有些什麼冥冥中改變了,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恐慌…
慕容懷德愛極董蓉這副無措模樣,但又不願嚇到她,於是很快收了眼裏的寵溺與霸道,再次撓着後腦勺做回憨厚的傻柱,“你是我媳婦兒,我怎麼不能親你?剛纔你也親我了!”
董蓉羞得跺腳,實在不知怎麼解釋兩個親吻之間有何區別,最後只得拿起毛筆塞到他手裏,恨恨道,“以後只准我親你,不准你親我,知道嗎!趕緊寫字,今晚忙不完就不睡覺!”
慕容懷德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臉上卻裝作極委屈的樣子,低頭繼續寫字。
董蓉操起剪刀,極力想要把字體剪得漂亮又利落,可惜每每想起方纔那個激烈的吻,手指就忍不住哆嗦,一連剪壞了三個字。她懊惱的跑去桌邊灌了幾杯涼茶,終於覺得腦子清醒許多。
她扭頭望向正低頭認真寫字的傻柱,眼裏的疑惑之色越來越濃。難道真是因爲學了現代算術的關係嗎?傻柱似乎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了。
有時候讓她甚至懷疑他的身體裏是否住着兩個靈魂,平日裏是憨厚又天真的傻柱,但偶爾與她獨處之時就變換成另一個霸道又聰明的人。難道他也同她一樣是靈魂交換的產物,只不過,交換過程中出了差錯,兩個靈魂在爭搶一具肉體?
董蓉狠狠甩甩頭,仿似要把這個離奇的想法遠遠拋出去一般。這世界有她一個特例存在就已經是奇蹟了,若是還有一個,並且是她的丈夫,那就太離譜了。老天爺又不是閒着沒事做,日日都幫人換魂玩兒!
“哦,來了,來了。”董蓉下意識應了一聲,趕緊收拾起滿心疑惑跑去繼續忙碌。
小夫妻倆一個寫字,一個剪,漸漸變得配合默契。待得月亮偏西,終於完成了任務。董蓉困得睜不開眼睛,胡亂把剪紙放進盒子就合衣睡下了。
慕容懷德心疼的替她理了理耳邊碎髮,忍不住微微皺了眉頭。這個倔強的女子,他總有種感覺,哪怕她有一日知道了他家世富貴,也必定不會放棄自己的果園和生意。好似她天生就把自己和別人分得很清楚,隨時都準備不依靠任何人而獨立生活。她在怕什麼呢?
這般想着,睏意隨即席捲而來,他也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日,太陽公公一如既往的勤快又熱情,早早就爬上了東山頂兒。董蓉起牀洗漱之後剛剛熬好一鍋二米粥,還在頭疼炒個什麼菜下飯的時候,劉嫂子和梅花就結伴上山來了。
這些時日爲了保密,董蓉早早就讓人把鍋竈和工具雜物搬到山下去了,所以只要無事,很少有人爬上山來。今日她們聯袂而來,定然是有什麼話要說了。
果然,劉嫂子一進門見董蓉要炒菜就解了她的圍裙系在腰間,麻利的翻出兩個土豆開始削皮切絲。梅花也一邊幫忙盛粥一邊說起閒話兒,“東家,咱們村頭兒老劉家嚷着說地裏丟了苞谷呢。”
“咦,苞谷還沒黃殼子,怎麼就有人下手了?是不是山上下來野獸了?”董蓉隨口應了一句,顯然沒有當回事兒。
劉嫂子和梅花兩人對視一眼,到底還是劉嫂子開口說道,“東家,你這些時日悶在山上,沒有進城也沒回村,許是不知道外邊的事兒。如今縣城外邊涌來很多逃荒的人,沿街乞討要飯,別提多悽慘了。村裏丟苞谷就是那些人耐不得餓,掰去燒吃了。”
“逃荒?真是南邊過來的?”董蓉驚得擡起頭,“縣衙沒有開倉賑災嗎?”
劉嫂子搖頭,“我聽人說,皇上要過大壽了,京都的大官們不敢這個時候往上報信兒。再說現在還沒到冬日,死不了幾個人,縣衙也沒貼告示說要放糧。”
梅花也插話兒道,“東家,先別管那些逃荒人了。咱們果園是不是該找幾個人晚上巡邏兩趟?山下的桃子雖說沒有幾個,摘下來也能賣些銀子,還有這棗子、梨、蘋果,眼見也都要熟了,實在太招人惦記了。”
董蓉想了想最近晚上倒是很平靜,於是應道,“好,過幾日就讓趙管事找人巡邏吧。”
劉嫂子一拍手,笑道,“別等以後了,今日就張羅吧。我每天早晨看見王家那兩個孩子困得走路都打晃,就覺得心裏酸溜溜的。”
“王家孩子?同咱們果園有什麼關係?”董蓉很是好奇的問出口,劉嫂子聽得一愣,趕緊說道,“東家,你不知道啊?王大的兩個弟弟每晚都拎着破銅盆繞着咱們果園走兩趟,說是怕山上下來野獸禍害果樹。”
“還有這事兒?”董蓉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不過是讓劉嫂子把每日剩下的飯菜拿給王大,本來是秉持着不要浪費糧食的想法,沒想到卻意外得了人家這兒大的回報。要知道山林裏的暗夜是很危險的,若是當真碰到野獸,兩個孩子跑不及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