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蓉想起有些狼藉的屋子,實在不願意讓外人看到,於是趕緊伸手攔了曹大姐兒,惱怒道,“二姐兒昨晚就回家去了!你們到底有什麼事兒,就在外邊說!若是不說,就趕緊下山!”
聽得曹二姐兒不在,曹大姐恨得翻了個白眼,心裏暗罵不已。但末了一想起這麼大山頭只有董蓉一個,她又底氣十足,直接說道,“你和柱子成親大半年了,也沒生出個一男半女來,曹家這麼厚的家底兒可不能落在外人手裏。我和你姐夫商量了,明日就把家裏小子送來一個,過繼到柱子名下,你可要好好伺候着。若是讓我知道你打罵孩子,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董蓉聽得冷笑不已,若是先前她還有些顧慮,但經過昨晚的“大戰”,她和柱子想要個親生孩子,簡直就是唾手可得。放着親生孩子不要,反倒過繼人家的孩子,再把自己辛苦攢下的家業拱手相讓。這得是腦子多蠢的人才能做出的事兒啊?
“大姐說笑了,既然是你家的小子還是留在你家吧。我的家業,就算是一塊石頭一根草都要留給我親生兒子。你們就不要鹹喫蘿蔔淡操心了!”
“呸,你個小狐狸精!我兒子身上有曹家血脈,你自己生不出來,居然還不願過繼?難道你打了主意要我曹家絕了香火,還是想把董家孩子找來?你做夢!”曹大姐兒跳着腳兒的大罵,一副抓了董蓉把柄,揭破了她不爲人知的陰謀的模樣!
陳老二也是斜着眼睛威脅道,“弟妹啊,如今這世道亂着呢,你還是先過繼個孩子養在身邊穩妥啊。否則若是哪日強人上門搶了你去,你辛苦賺下的銀錢豈不是便宜了柱子的新媳婦兒?”
“怎麼,你這是在嚇唬我?”董蓉心裏惱恨已極,眯起眼睛私下搜尋,倒還真找到兩件兒趁手的傢伙。昨日馮老爺子等人上山,拄了兩根木棍做柺杖,下山時無用就插在了雪堆裏,這會兒正好派上了大用場!
“弟妹若是過繼了孩子,自然就不用擔心這事…”陳老二還以爲弟媳婦兒被嚇唬住了,得意洋洋的還要再說幾句,不想一擡頭就見董蓉揮舞着兩根木棍子打了過來。
他嚇得“媽呀”一聲,撒腿就跑。曹大姐兒恨得一把扯了他罵道,“你個慫貨!咱們倆還打不過她一個?我早就想教訓這小狐狸精了,今日非撓得她滿臉開花不可!”
陳老二一聽這話也想起山上無人了,於是勉強壯起膽子衝到了董蓉跟前,拼着胳膊捱了兩棍子,到底抓住了的胳膊。
董蓉厭惡的狠狠搡了他一個趔趄,但無奈曹大姐也湊到了跟前,正打算同她的頭髮較勁。曹老二夫妻大喜,眼看就要七手八腳把董蓉按在地上,卻不知哪裏伸來一隻大手,扯着陳老二就扔了出去。
董蓉吐了吐嘴裏的殘雪,根本沒理會這話,狠狠給了她兩棒子,算是替自己報了仇。
曹大姐兒喫痛,跳起來還要罵,正好看見自家兄弟冷臉站在一旁,她驚得魂飛魄散,磕磕巴巴問道,“柱…柱子,你…怎麼回來了?”
“我怎麼不能回來,難道等你們把我媳婦兒打死了再回來嗎?”
“不是,不是…”曹大姐兒心虛的擺着手,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傻柱卻是直接拎着她的領子,冷冷說道,“以後再敢提過繼孩子,就打斷陳老二一條腿。再敢踏進果園一步,他下半輩子就在炕上躺着吧!滾!”
曹大姐兒被狠狠扔到了陳老二身邊,她好不容易爬起來,驚恐得瞧着凶神惡煞一般的弟弟,忍不住哆嗦個不停。但這會兒陳老二還在身旁哎呦不斷,她趕緊上前把他扒拉出來,兩口子互相攙扶着連滾帶爬下山去了。
董蓉拍拍身上的殘雪,惱怒得瞪了傻柱一眼,“你怎麼不早些出來幫忙?害得我還被打了幾下!”
“他們打你哪兒了,快讓我看看!”傻柱擔心至極,一把抱起媳婦就回了屋子。昨晚兩人本就甜蜜纏綿許久,早已食髓知味。這一會兒脫衣驗傷抹藥酒的時候,難免又耳鬢廝磨,差點兒繼續“講訴那些未完成的故事”。
董蓉到底心裏惦記着方纔那事兒,堅持穿了棉襖琢磨着,“她們一定是去爹孃那裏告狀了,咱們要不要回村一趟?”
傻柱搖頭,“不用,爹最有主意。”說完,他就長臂一伸又把媳婦兒摟到了懷裏,扯了被子蓋個嚴嚴實實。
董蓉本就有些腰痠背疼,又同曹大姐兒打了一架,這會兒被子裏熱氣一薰就慢慢睡了過去。
曹大姐兒和陳老二這對兒傷兵好不容易下了山,正巧遇見巡邏的劉二狗等人。曹大姐兒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同衆人說起董蓉如何霸道,如何打了他們下山。
劉二狗等人都是果園的老人兒了,平日得東家厚待,對東家都是忠心耿耿。對這會兒聽曹大姐兒大聲咒罵就有些惱了,藉口果園要關大門防賊,直接把他們推出門外,然後繼續巡邏再不肯理會他們。
曹大姐兒氣得跳腳,拉着陳老二直接回了村子。倆人一路走一路哭,恨不能人人都出來瞧熱鬧,聽她說說弟媳婦兒的惡行纔好呢。
可惜連着幾日都是大雪,天氣冷得孩子都不肯出來玩耍。各家各戶都躲在屋子裏忙些小活計,路上半個人都沒有。兩人進了曹家門,曹婆子一見閨女鼻涕眼淚全凍在了臉上,陳老二臉色蒼白捂着後腰,驚得趕緊扔了簸箕上前問道,“這是怎麼了?你們同誰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