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良田喜事 >第一百零八章 受挫
    聽到薄太妃這麼說,若是以前,皇太后還會和薄太妃多說兩句,讓她不要想太多。可是今日,皇太后不打算再說任何話,甚至覺得跟這個女人多說一個字都是無恥的浪費。

    薄太妃見皇太后是真不留自己了,也不再堅持,癟了癟嘴,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待出了皇太后的寢宮,隱約聽到皇太后咳嗽的聲音,便狠狠地咒罵起來。

    何嬤嬤趕緊爲皇太后端了潤喉的冰糖雪梨湯。

    “怎麼是熱的?”皇太后蹙眉。

    何嬤嬤疑惑,“熱的對喉嚨纔好,若是冷的,會傷着腸胃,對喉嚨也不好。”

    “誰在竈上守着?”皇太后問。

    何嬤嬤道:“也沒誰守着,就用了竈灰蓋了炭火讓它暖着,值夜的宮女隔段時間就去看看,若是熄火了就再燒一下。”

    何嬤嬤也忽然明白皇太后爲什麼要驚疑這冰糖雪梨是熱的了,她是怕勞累了宮女們。

    皇太后點頭。

    皇太后到了牀上躺好,讓何嬤嬤也去休息了,時間真是不早了,再不睡該天亮了。何嬤嬤卻堅持要待皇太后睡着之後再走,這兩日皇太后的身體有些喫不消,半夜萬一有個什麼需要的,沒個人在旁邊伺候着怎麼能行。

    皇太后知道自己拗不過何嬤嬤,也就順了她的意。

    薄太妃回到寢宮後一夜未睡,第二日一大早便約見了兩個人:大理寺正卿蕭大人和刑部的龔大人。

    大理寺正卿和龔大人似乎都不太願意在這個敏感時候見薄太妃,尤其是民間對薄太妃的評價極其低,都說她牝雞司晨,一度干涉朝政。再加上之前宗正大人的事情,大理寺卿和宗正大人就是再笨也知道這個薄太妃在出事之後會保誰。

    只是讓他們疑惑的是,那彌勒教主東方仇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薄太妃這麼死心塌地地幫助他?

    可是,薄太妃的召見,他們也不能拒絕。

    在和薄太妃客套了一番之後,薄太妃終於進入了正題,而這也是大理寺正卿和龔大人最不想聽的,他們幾次三番想要岔開話題,卻都被薄太妃拽了回來。

    “蕭大人、龔大人,你們到底在着急什麼呢?莫非哀家讓你們感到可怕?”薄太妃被蕭大人和龔大人給氣到了。

    龔大人和蕭大人連忙道不是,只言自己有要事在身。

    薄太妃歪過身子,一副極爲不悅的樣子,冷然道:“那蕭大人和龔大人就給哀家說說,你們到底都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非得要忙在這個時候趕回去?是家裏的夫人要生了?還是蠻族的弓弩射到你們府上了?”

    看到薄太妃如此慍怒,蕭大人和龔大人也都失了心神,可是,若真答應了薄太妃,纔沒了回頭路。

    蕭大人和龔大人絞盡腦汁編了一套理由,蕭大人說府上來了一位道士,說要在半個時辰之後給蕭大人做法,讓他的頭痛症痊癒。龔大人則說,家裏的正室病弱得緊,若是不趕回去守着,怕是難再見到第二面了。

    薄太妃冷哼一聲,竟然爲了逃避她,連這樣荒謬的理由都想得出。

    在薄太妃的強大壓力下,蕭大人和龔大人硬是沒有敢離開,縱然額頭和後背都冒出了汗珠,也都沒有離開的機會。

    薄太妃看到他們倆這樣,也全然沒有了勸他們和彌勒教聯手的心思,諷刺了蕭大人和龔大人一番後只得把他們放了回去。

    看到他們離開的背影,薄太妃氣得掄起手上的茶杯就砸了下去。

    這已經是這月的第十七個被砸壞的茶杯了。

    哀嘆不悅之餘,薄太妃想到了那個被流放的宗正大人。不知道那宗正大人是否還活着,身爲流民,流放至邊境,是極爲危險的事情。

    聽天由命吧。

    薄太妃重重的嘆息一聲。

    大草原的風呼呼地颳得緊,割得人的臉生疼。一向頑皮的明哥兒看到走在斜前方啓哥兒,皎潔的月光傾灑在啓哥兒的臉上,勾勒出啓哥兒俊朗的面部輪廓。來到大草原一段時日後,啓哥兒的臉上竟有了許多滄桑,而明哥兒自己也是如此。

    正走得認真的啓哥兒忽然看到明哥兒搶先幾步走到了他的前面,擋住了他的視線,卻也擋住了迎面而來的冷風。

    “你做什麼?”啓哥兒故作不悅。

    明哥兒頑皮而不屑地道:“難不成因爲你是我大哥,比我先出生一小會兒,我就必須得走你後面?我纔沒那麼傻呢,走前面多好,風景都是新鮮的,空氣也是新鮮的,纔不是都被你看過、呼吸過的。”

    “你這是什麼邏輯?”啓哥兒心裏很感動,可還是不想讓弟弟走在前面,草原上的風確實有些大,甚至好些時候都讓他們喫不消,若不是爲了趕到下一個駐兵點,他也不會拉着弟弟和他穿越大草原。

    明哥兒和啓哥兒現在行走的地方太過陡峭,馬匹是上不來的,所以只能把馬匹放在平緩的地方,由他們徒步穿過這一陡峭山坡。

    不管啓哥兒怎麼說,明哥兒就是擋在啓哥兒的前面,啓哥兒來氣了,竟拿出兄長的威嚴來壓明哥兒,明哥兒也不理會,徑直走自己的路。

    啓哥兒沒法,只得歪着步子,往一旁走去。

    明哥兒也歪了過來,硬要擋住啓哥兒前面的冷風。

    如此折騰了幾次,啓哥兒終於折騰累了,“你是趕路呢還是來跳舞的?好好走路不行嗎?再堅持一會兒就是下坡了,也沒什麼風了。”

    明哥兒知道啓哥兒說的很有道理,他們這樣折騰下去,不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延長行走的時間,延長被寒風糾纏的時間。

    看到明哥兒終於肯踏踏實實走路了,啓哥兒心裏閃過一絲欣慰。

    行走了大半夜,明哥兒和啓哥兒終於來到新的駐兵地點,噶爾迪親自站在門口迎接他們倆的到來。

    噶爾迪一把抱住啓哥兒,看到啓哥兒的頭髮絲都汗溼了,連忙命人準備熱水,讓啓哥兒和明哥兒沐浴。

    待啓哥兒和明哥兒沐浴更衣之後,噶爾迪便讓人端上冒着熱氣的香噴噴的烤乳豬。

    在草原上喫慣了烤羊肉的兩位雙生子,忽然嚐到豬肉的味道,心裏別提有多美。一口一口的,全然沒顧及形象,在這大草原裏,興的都是大口喫肉、大碗喝酒那套,全然不會覺得他們這樣有失形象。

    待啃了一陣後,一向嚴謹的啓哥兒發覺自己的喫相太狼狽了,稍微停了下啃咬乳豬的動作,拿了一旁的白淨帕子擦擦嘴,開始慢慢喫起來。

    明哥兒纔不顧那麼多呢,死勁兒咬,死勁兒啃,死勁兒喫。

    噶爾迪看到明哥兒一副要和乳豬一決雌雄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明哥兒也不覺得狼狽,反而擡頭對着噶爾迪笑。

    啓哥兒喫得差不多了,喝了兩口烈酒後,問噶爾迪,“這邊的兵馬情況如何?”

    噶爾迪嘆息一聲,“這邊的人口雖然多,可他們居住的地方距離五叔的勢力比較遠,受到五叔的騷擾也相對較少,所以過得也還算安定,我們很難讓他們同意加入我們以對抗五叔。”

    啓哥兒沉吟片刻,道:“我們得重新想個法子招兵買馬,我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同時我們要讓這些牧民們知道,我們招兵買馬的目的不是隻爲了和五王子對着幹,而是爲了讓他們有個長期安居樂業的環境。”

    明哥兒聽了啓哥兒的話直點頭,“就是,這裏的牧民生存環境不好,若是能讓他們喫飽穿暖,他們一定願意奉獻出力量的。更何況我們這麼做並不是爲了自己的私語,是真的想給他們創造一個安定的生存環境。”

    噶爾迪拿過一杯烈酒,飲下,道:“你們說的也都有道理,待明日再試試吧。總之,這邊的情況沒有我們預想的好。還有就是,他們怕因爲加入我們而得罪五王子。”

    明哥兒點頭,“他們怕得罪五王子是因爲五王子現在是草原的霸主,若是讓他們看到我們真正的實力,他們就會明白五王子的勢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爲自己的將來爭取。”

    噶爾迪原本對這件事情已經失去了信心,聽到明哥兒這麼說,瞬間就有了自信,不禁笑着拍拍明哥兒的肩膀,“沒想到你小子平日裏看起來嘻嘻哈哈的沒個正行,做起正事來倒還真有一套。”

    明哥兒把噶爾迪的手挪開,沒好氣道:“這句話你都說了好多次了,就算是要誇我,你也找點新的詞來吧。”

    噶爾迪受了明哥兒的挑釁,立即迴應,“誇你你還不耐煩?若是換了別人,我噶爾迪還懶得誇呢。”

    “是是是,你是誰啊?草原一匹狼啊。”明哥兒衝着噶爾迪做了個鬼臉。

    噶爾迪聽了這話,哭笑不得。

    其他人卻被明哥兒這句話給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待大家都笑夠了,噶爾迪對啓哥兒道:“待你們喫完了就去休息一下,也夠累的了,明日的事情我們明日再做打算。總之,有你們在,我這心裏就徹底踏實了。”

    啓哥兒點頭。

    忽然,噶爾迪想起了什麼,說道:“前兩日巡邏的在邊境看到一位大齊國的人,像是被流放的罪犯,我看着有點眼熟,卻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不管我們的人怎麼問他,他就是不說自己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啓哥兒和明哥兒互相看了一眼,確實不知道噶爾迪說的是誰,但他們都很想去見一見。r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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