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良田喜事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太過諷刺
    董蓉忽然想起了什麼,匆忙起身,去了白衣的房間。

    “白衣呢?”

    白衣的房間空蕩蕩的,牀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看樣子已經出去好久了。

    一旁的婢女說白衣昨天下午就出去了。

    匆匆趕來的慕容懷德走到董蓉的身旁,關切地問她怎麼了。

    董蓉看着白衣空蕩蕩的牀,有些憂心,“白衣是不是去宮裏了?”

    慕容懷德說道,“白衣是去過宮裏一次,不過有薄太妃的刻意阻撓,他並沒有順利入宮。倒是噶爾迪偷偷溜了進去,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哪兒。”

    “噶爾迪?”董蓉怎麼也不會想到,身在千里之外的噶爾迪竟然會忽然出現。

    慕容懷德點頭,“噶爾迪昨天來王城的,昨夜入宮,不過沒有帶晨曦出來,更大的可能是晨曦不願意出來。後來噶爾迪和白衣相遇了,他們兩之後去了哪裏就不得而知了。”

    “晨曦爲什麼不願意出來?”雖然董蓉知道噶爾迪強行把晨曦帶出皇宮並不是很妥當,但已經着急夠了的董蓉只想快點見到晨曦。

    慕容懷德拉過董蓉,讓董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還不瞭解晨曦那孩子嗎?如果她真的跟着噶爾迪從牢房裏逃了出來,別人一定會以爲她真的犯了什麼錯。晨曦是最受不得這種委屈的,她寧可多在牢房裏待上一陣子,也不會那麼做的。”

    “可是……”董蓉還是各種不放心。

    “好了,晨曦的事情我有看着呢,你先看看這個。”慕容懷德遞給董蓉一本小冊子,董蓉疑惑地翻開,看了一會兒後有些驚喜,“適合在草原種的藥材名錄?”

    慕容懷德嗯了一聲,“這些就是我彙總的資料,並不是所有的藥材都適合在噶爾迪他們所在的草原生長,所以我根據藥材的特性,和那裏草原的特點做了一些修改。”

    “記錄得好詳細,你做的遠比我想的要精細得多。”董蓉忍不住感嘆。

    慕容懷德不禁有些得意,壞笑着看着董蓉,“是不是爲夫的形象在你心裏又高大了許多?”

    董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怎麼越來越像個小孩兒了?晨曦他們可都沒有你這般會折騰。”

    “我這是折騰嗎?你不是很開心嗎?”慕容懷德笑得憨憨的,讓董蓉一時間看得有些傻眼了,彷彿時間又回到了當初在曹家的時候,看到的那個憨憨的少年。

    天空佈滿了烏雲,似乎要下雨了。白衣面無表情,回到了彌勒教。所有教徒看到白衣時都本能地往後退,甚至不敢讓白衣看到自己的存在。

    白衣並不理會這些,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下,飲茶,一如從前。

    白衣茶杯裏的茶很陳舊了,泡起來的味道也很遜色,尤其是裏面漂浮的碎末很影響口感。白衣低頭,微微蹙眉。不一會兒便有稍微膽大的教徒討好地拿了最上等的茶葉來孝敬白衣。白衣也不做什麼反應,接過,泡上,就像一切都理所應當。

    東方仇回到彌勒教看到大家詭異的神色便疑惑起來,問了一位僅存下來的護法才知道是白衣回來了。聽到這個消息,東方仇的臉上有一絲慌亂,但在教徒面前他不敢有什麼表現,只得趕緊讓他們退下。

    房間只剩下東方仇一人了,他慌亂而失神地坐到了椅子上,那張他平日裏坐着最舒服的椅子,這一會兒卻像有許多針釘在上面一樣,讓東方仇感到如坐鍼氈。

    東方仇索性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慌張地望了望四周,確定白衣沒有在附近,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種輕鬆並沒有維持多久,轉身的剎那,一個白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嚇得東方仇渾身一顫,像失了魂一樣,“白……白衣。”

    東方仇想擠出一個笑來,卻硬生生地弄得比哭還難看。

    白衣眉眼清冷,面無表情,“教主這麼快就把事情辦妥了。”

    “我……我……”東方仇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這件事情。

    白衣微微挑了一下劍鋒般凌厲的眉毛,“這麼說,是沒辦成了?”白衣眼神裏的陰森之氣讓東方仇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萬萬不會想到自己會害怕自己的兒子。

    “白……白衣,你聽我說。”東方仇結結巴巴的。

    白衣沒有言語,只是用那雙清冷到骨子裏的眼睛看着他。

    東方仇支支吾吾地說了起來,“白衣,你是我的兒子,雖然從你很小的時候我就對你十分苛刻,但是你要相信爹是爲你好的。”

    爹?

    這個詞對於白衣來說實在太遙遠了。當白衣看到晨曦對董蓉和慕容懷德那般依賴的時候,先是不適應,打心眼裏抗拒,可是慢慢的他才發現,原來不正常的是他白衣。當看到董蓉和慕容懷德對晨曦無微不至的時候,白衣才真正領悟了什麼叫做爹孃。東方仇這個人,不過是給了他最初的生命而已,只是剛好巧合,他白衣是他東方仇的兒子。若是機緣不巧合,也會有青衣、黑衣或者別的衣成爲東方仇的孩子。

    一想到這兒,白衣就溼了眼眶。

    看到白衣的神色有細微的變化,東方仇以爲是自己的話對白衣起了作用,連忙又說道:“白衣,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都希望把你培養成我彌勒教的繼承人,總有一天你是要繼承我彌勒教教主之位的,對於彌勒教未來的教主我不得不嚴苛?”

    只是嚴苛嗎?那些發泄似的打罵又該如何解釋。

    好,這些白衣都可以不在乎,他都可以承受。可是,孃親那麼愛他啊,一個女人願意忍受懷胎十月和分娩的痛苦爲他生下孩子,難道還不夠愛嗎?願意爲了他背叛自己的親人,還不算對他好嗎?

    可是,東方仇又是怎麼對待他的孃親的?

    白衣覺得一切都太諷刺了。

    東方仇似乎看出了白衣的心思,又說道:“你以爲我是真的不想讓你提及你的孃親嗎?白衣,你還太年輕了,有許多事情還不太明白,真正愛一個人,有可能是每天都想和她在一起。還有一種,就是連提都不敢提。我是害怕啊,我害怕聽到那個名字,害怕想起她的音容笑貌,害怕她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害怕去面對她。”

    “說得情深意重就能改變你薄情寡義的本質嗎?”白衣的雙眼慢慢被仇恨的霧氣瀰漫。

    東方仇有些激動地說道:“白衣!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呢?我是你爹,難道我還能害你不成。薄太妃幾次三番想要殺了你,都是我在保護你,都是我攔着她不讓她動手,也讓她不敢對你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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