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良田喜事 >第一百六十二章 求情
    白衣。

    想到這個名字,想到這個人,東方仇的心裏就充滿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恨不得一掌劈死白衣,卻又有些畏懼,畏懼什麼?畏懼他那雙眼睛吧?

    一想到白衣那雙眼睛,東方仇便不敢再回想白衣的臉了。

    如果時間能夠回到那個女人懷白衣的時候,東方仇一定會讓那個女人把白衣給流掉。

    “東方教主好生威武,怎麼現在淪落到了這個地步?”說曹操曹操到,白衣的聲音帶着冰霜的氣息,裹挾着嘲諷的意味。

    東方仇愣了一下,猛然擡頭,憤恨地看向白衣,“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吧?哼,如果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那請你滾!滾得越遠越好。我東方仇沒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瞎了眼,白養了你這麼多年。”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白衣就想跟你好好說道說道這個事情。把你害得這麼慘的可不是我白衣,殺了你那些教徒的人也不是我白衣,你不要把什麼都扣在我的頭上。雖然我真的很想親手結束了你的彌勒教,但是你的彌勒教實在太頑固了,人多,而且很分散。好在我想到了這個辦法,讓你把你的教徒們幾乎都聚集在了這裏。東方教主,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蠢貨教派一刻之內被滅門,是種什麼感受啊?哦,對了,你怎麼能對我這個不孝的兒子說真實的想法呢?從小到大我都只是你的出氣筒,你有氣了,就來找我,拳打腳踢,任憑你願意。至於你說的養了我這麼多年,我想,如果我沒有理解錯和記錯的話,你的養育便是不讓我餓死吧。剩菜剩飯是我的家常便飯,你的教徒不願意啃的餿饅頭也成了他們賞賜給我的好東西。東方教主啊東方教主,我真的很不想讓慕容昊就這麼把你抓走了,那樣的話實在太便宜你了,要是能讓你好好地體會體會我曾經過的那些日子,那才叫好呢。”

    一來到東方仇的身旁,看到東方仇,白衣就有說不完的話。壓抑在他心頭這麼多年的話他終於可以說出口了,蒼天,他終於可以說出口了。

    東方仇忽然收斂了兇惡的神色,換了慈愛和悲慼的面色,語含哽咽,“白衣……我的孩子,爲父不知道爲父對你的那些嚴厲,對你的嚴苛,在你的眼裏是那樣的不堪。不過我相信我的孩子,一定是知道爲父的心思的。爲父那麼對你只是想鍛鍊你的心性,讓你成爲可以繼承我彌勒教教派的人。白衣,在我心裏,你比慕容昊那個狗東西重要多了,他雖然是我的親生兒子,可我從沒有和他在一起過,對他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可是你不一樣,白衣,你不但是我東方仇的兒子,更是我東方仇看着長大的小子,我對你是真的有感情的。”

    白衣輕輕嘆息一聲,眉眼染上了冰霜,“東方教主,現在編這些好聽的又有什麼意思?你以爲你對我說這些,我就可以幫到你什麼?別做夢了,這裏是慕容昊的地盤,是當今皇上的地盤,而你又是當今皇上看上的人,我不管是殺還是救,都做不到。”

    白衣說完,仰頭笑了起來,壓抑的笑,一如他曾經壓抑的那些痛苦。

    看到白衣狂肆的樣子,東方仇愣了,不禁低吼,“白衣,你真的要殺你的親爹嗎?”

    白衣嘖嘖了起來,“要殺你的是慕容昊,不是我白衣,你先想清楚這個問題行不行,不要把什麼好人的帽子都扣在我頭上。”

    “好好好,白衣,就算要殺我的人是慕容昊,你可不可以看在你我父子一場的份上,讓我先從這裏出去。”東方仇祈求地看着白衣。

    白衣遲疑了下,微微嘆息一聲,“你說的這個確實有些難辦了,不過,如果你多求下我,我可能還是會考慮放你出去的。雖然這裏是慕容昊的地盤,我不能對你怎麼樣,但畢竟整件事情也是有我一分功勞的,不然你堂堂彌勒教教主東方仇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東方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整件事情跟你有關係?”

    白衣哈哈笑了,看似笑得痛快,實則笑得苦澀,“怎麼?你連這個都沒有想到。你說這麼多年來你是怎麼當彌勒教教主的。也正是因爲有你這樣的人引領彌勒教,所以纔會讓彌勒教走上今天這一步吧?”

    東方仇憤怒地盯着白衣,“你什麼意思?我不想聽你繞那些彎彎拐拐的,告訴老子,是不是你設計的這一切?”

    白衣發愣地看着東方仇,“你到現在都還看不出來這一切是誰設計的?這些年來你是不是把腦子都用乾淨了?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東方白衣!”東方仇的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來。

    白衣往前走了兩步,逼近東方仇,“東方教主,以後不要叫我東方白衣,我不姓東方,這個姓讓我覺得髒。”

    “你——”東方仇只覺得胸口悶得慌。

    白衣笑着更進一步逼近東方仇,“年紀也不小了,身體也快不行了,怎麼還是這麼容易激動?人老了就要服老,別以爲自己還跟年輕時候一樣可以叱吒風雲,任意玩弄別人的人生。”

    說着,白衣伸手抓住了鐵籠的小鐵柱。

    東方仇想對白衣發起攻擊,卻發現自己已經和一個廢人沒什麼分別,根本無法凝聚內力,而且,那股因他剛纔強行運行內力而破碎的力量在他體內橫衝直撞,折磨着東方仇。

    東方仇面色蒼白,“白衣,都說血濃於水,這個道理我想你不會不懂得吧?”

    白衣收斂了笑,看着自己的雙手,那雙手有些蒼白,就像他的人生,“東方仇,你現在說這個話着實讓我笑話了,你看,我的手就在這裏,離你這麼近。可你什麼都不能對我做,就連咬都做不到。你說你是不是連一隻狗都不如?既然你連狗的不如,我還和你講什麼血濃於水?”

    “你是我生的,你說我是狗,你自己不也是?”東方仇被白衣氣得想吐血。

    白衣陰森地盯着東方仇,“對,我也是狗。不過我是能夠將你撕碎的狼狗,我不但要吃了你的肉,我還要咬碎你的骨頭,讓你連渣都不剩。”

    “白衣,你何苦如此?快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以後會對你好的。你想要怎樣一個爹,我就讓你擁有怎樣一個爹。”東方仇見白衣對他的仇恨竟然那麼大,便改變了策略。

    白衣忽然欣喜地問。“真的?”

    東方仇連忙點頭,因爲用力過大,下巴撞擊在了枷鎖上,撞出了一塊淤青。

    白衣的聲音幽幽傳來,“我想要一個死了的爹。”

    “這……”東方仇徹底愣住了。

    “白衣,你真的要爲父死嗎?一點情面也不講?”東方仇做着最後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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