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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一章互相打探

    劉太醫那處,黑衣攢了力氣從牀榻上坐起來,他的頭髮凌亂,這幾天都沒有人給他清理過,單看那張臉還真有點像乞丐。

    看守他的士兵沒有說謊,自從取了黑衣的心頭血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給他喫軟筋散。按照苗大師的話來說,打開門讓黑衣走也走不出將軍府。

    黑衣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劉太醫,用低沉的嗓音道:“說吧,什麼事。”

    劉太醫側身走到長板凳上坐下,只一看就知道黑衣的身體弱,雖然傷及了根本,但一開始就被藥吊着,現在不危及到生命。

    “說說你的師父吧。”劉太醫神色淡然,卻無法忽視他眼中的認真。

    黑衣還以爲慕容懷德帶了人來是爲了撬開他的嘴,讓他說出背後的人,可惜他之前說的是實話,他一直都沒有見過那個人。

    猜到慕容懷德不相信他的話,還特地再問一遍?以爲這件事會跟他的師父沾關係嗎?可笑。

    他擡頭緊盯着劉太醫,眼神中有些陰狠和嘲笑,“如果我不說呢?我師父的事,你們還沒有資格知道!”

    如果是上次那三次苗家人,黑衣也許還會試着從中周旋,祈求從中套出一點關於他師父過去的事情。可對於這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黑衣完全不屑和他說話。

    劉太醫對於黑衣的態度很是滿意,從他的神情上看,這個黑衣對苗蘿還是挺維護的。

    他也就沒有在蹦着臉,假裝不在意。渾身的氣勢頓時一變,“有沒有資格知道你也沒有反抗,你要知道,你沒有力氣自殺,即便你咬舌自盡,我也可以將你救回來。不信你可以試試。”

    劉太醫行醫數十年,整個人的氣質都極其的沉着,讓人不自覺的信服。

    黑衣他還不想死,他的仇還沒抱,如果不是這些多事的人,那個狗將軍早就死無全屍!

    他的不說話,劉太醫就當做他肯開口了,緩解一下這兩天心中鬱結之氣,他才問道:“你師父苗蘿到底是怎麼去世的?她還那麼年輕!”

    “你如何知道我師父是個年輕的人?”黑衣反問,聽眼前這個人的語氣好像和他師父是舊識。

    然,她師傅曾經說過他來自中原的盡頭,那個地方叫苗疆。

    劉太醫也不想隱瞞道:“我是你師父的師父。你師父是否叫苗蘿,是否眼角有一顆淚痣?喜歡穿着天藍色的衣裳?”

    劉太醫邊說邊想起以往,他這唯一的女弟子還在他身邊的時候,總是喜歡穿着一身天藍色的衣裳,顯得整個人都很有活力。其他人都是統一的黑色披風。

    黑衣仔細聽着,怪異的看了一眼劉太醫,“我師父叫淼羅,我自拜師後她一直愛穿白衣,眼角確實有顆淚痣。你這個中原人不會是我師父的師父。呵呵,真是慣會拉關係的。”

    說到最後,黑衣忍不住嘲諷起來。

    劉太醫聽不得別人說苗蘿不是他的徒弟,哪怕多年前他確實已經和苗蘿斷絕了關係。可那到底是他一手養大,親自當女兒的徒弟啊!

    “你若自願說便能少受一些苦,她是不是我的弟子輪不到你來判斷,難得苗蘿沒有跟你提過苗家人的事?”

    黑衣說,“提過,讓我以後遇見你們繞着走。”

    劉太醫聞言,感覺心臟會心一擊。有些苦笑道:“她當真如此說道?”

    其實不是,黑衣盯着劉太醫臉上的神情不像是假裝的,他眯着眼睛回想起當時她師父跟他說起苗家人的神情,沒有怨恨只有懷念。他的師父和苗家人有什麼關係?曾經他還認爲苗家有人負了她。如今看來,這個自稱是他師父的師父的人,也很可疑。

    “對,你真是我師父的師父?”黑衣半信半疑。

    劉太醫心裏卻是有些苦澀,當初斷關係斷的決然,沒想到收了的弟子苗蘿也還是對苗家人不滿。當初明明是她主動斷絕關係的不是嗎?

    他嘆了一口氣說:“曾經是你師父的師父,後來斷絕關係了,你給我講講,你說怎麼遇到苗蘿,又是如拜她爲師,她過的怎麼樣?”

    許是劉太醫的語氣和神情有些滄桑,黑衣輕蹙眉頭,如果這個人真的是他師父的師父,她泉下有知會不會感欣慰的?想了一圈,黑衣才緩緩道:“當時遇到難事被師父個撿到,她說她很孤單,問要不要當她的徒弟。我同意了,她就帶着我四處走,遇見一些武功高強的人也都可以帶着我全身而退。總是找些她認爲厲害的人,威脅他們教我武功。”

    說到這裏,黑衣頓了頓道:“師父她過的不是很好,偶爾我外出,她就會喫喝不定時,或者根本不喫。”

    劉太醫點了點頭,他就這麼一個女娃娃,從小就事事幫苗蘿處理好,每天三餐都備好,現在想來,這樣做是害了她。自認爲他能照顧她很久,即便自己不在,老大老二老三都能好好照顧。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那麼的出乎意料。

    收起這些感概,劉太醫繼續問道:“你和她相處了多久,苗蘿又是如何離去的?話實話,若有一絲欺騙,你的所有計劃都會朝着反方向發展。”

    黑衣沒有被鎮住,反而想起他師父的點點滴滴。他的師父不過年長他三歲,卻彷彿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黑衣回憶過往說,“我和師父走過了許多地方,七年時間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師父總是不愛搭理他們,可那些人的心思不純!後面的日子我們過的有些麻煩。師父的身體也開始漸漸出現問題,爲了避開那些麻煩,我和義妹跟着師父在這個離苗疆最近的地方住下。”

    “這裏的天氣似乎很不好,師父的病彷彿更重了些。找的大夫也看不出什麼症狀,師父總說她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讓我和義妹不必操心。我平日四處找出名的神醫,還要顧着家裏的開支,便有些疏忽家裏的事。直到有一天師父的天氣色好了點,想去外面轉轉,師妹帶着師父出來,我沒有想多,等我從出門回來的時候,只看到那些士兵拿着長槍穿着盔甲圍在我家周圍。張口閉口的要關押我師父和師妹。”

    “師父的身體已經很虛弱,平時不用兵器也能打敗不少高手,那時拿着刀劍保護背後的義妹都有些喫力……”

    說到這裏,黑衣彷彿又看見了,他師父死去的情景,心痛的閉上眼睛。

    他深呼吸一口繼續道:“士兵來的太多,以我的能力帶着師父和師妹逃離沒有什麼可能。走投無路之際,師父不知做了什麼,那些士兵全都倒下來,一同倒下的還有師父,她臉色蒼白如紙,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拼盡力氣讓我們離開,從此再也沒有醒過。”

    這段記憶都黑衣來說,非常的不好,他說的很低沉卻也很讓人感覺到巨大的怨恨。

    劉太醫一字不落的聽完,寬大衣袖下雙手緊握成拳,用力到手指發麻,他問道:“那些士兵是王將軍派去的?他們抓苗蘿做什麼?”

    “呵呵,知道那些畜生看見我師父和師妹死了說什麼,他們滿臉嫌棄的說,真浪費力氣,以爲還能找到兩個好貨色孝敬孝敬將軍。你說!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怒怎能不報仇!”

    黑衣有些激動,牽扯到他那還未痊癒的身子,那激動變成一聲聲的咳嗽。

    劉太醫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他一直盯着黑衣的面部表情,生怕這個搞什麼歪主意欺騙他。

    他見黑衣咳嗽起來,知道這事差不多了,這些殺千刀的人逼死了他的徒兒!想到這裏他不再僞裝,露出陰狠的神色。

    黑衣也開始相信眼前這個人是她師父的師父,雖然他師父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她有師父的事,但在他師父燒糊塗的時候,嘴裏也會喊師父師兄。所以他能確定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男子,不是他師父的師父就是認識他師父。

    劉太醫守在氣不過狠狠一砸桌子道:“太過分!”

    黑衣看着他的樣子極其想嘲諷他作爲師父,連自己的弟子的生死都不知道,但轉念一想,如果讓這個人幫他逃出這個大牢,也不枉他說了那麼多話。

    師父的師父叫師公,然而他對這個師公是完全的冷漠。他的人生裏只有師父那一抹光,可是卻殘忍的被人撲滅了,他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

    劉太醫氣惱歸氣惱,他擡頭看着低下頭看不出神清的黑衣,他的心裏始終想知道當初那個把他徒弟拐走的男人到底是誰。

    “你遇到你師父是時候,她可是一個人?”

    黑衣擡起頭望着劉太醫,從他的問話中,他能感覺當初師父應該不是一個人。這個倒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他點頭道:“遇見師父的時候,只有她一個。”

    明明看他可憐的緊,目光卻是那麼平靜,讓人猜不透情緒。

    劉太醫不死心,“難道你師父就沒有在你面前提過關於其他的人?”

    “你這麼問是想知道什麼?”黑衣不答反問。

    劉太醫靜靜的和他對視,最後還是選擇告知黑衣,能在實心蠱下得出來的答案不會作假,這個黑衣真是苗蘿的徒弟,作爲師公,他應該照看一二?

    劉太醫重新坐下,語氣平緩道:“你會遇見你師父,是因爲一個陰險的中原男子騙了她,她爲了跟着那個男人離開,和我斷絕了師徒關係,從此再無音信。”

    黑衣一聽,表情有些錯愕,片刻又低頭沉思,他知道他師父的心中有人,但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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