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看了看手中的單子,一條條的一件一件的少哪樣好像都不行,全部都是急需要用的,那些不急需的,還沒列出來。
可是手上就兩百兩銀子,再次買東西倒是夠,買完之後所剩無幾,總不能一點兒都不剩吧。
王嬤嬤這幾年也是窮怕了。
想起了白卿月她孃親還沒死,她們還在白府過日子的時候,那時候根本不需要操心贏錢的事兒。
“……都是老奴不爭氣,累得姑娘小小年紀,就要操心銀錢的事兒,姑娘要是還在白府,那也是身子金貴的主兒,要不是那賤蹄子爬了二老爺的牀,又給生了兩個兒子……”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王嬤嬤趕緊捂着自己的嘴巴,“姑娘千萬別聽老奴胡說,都是些腌臢事,姑娘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千萬別往心裏去……”
“王嬤嬤,我已經長大了。”白卿月的聲音不高,卻透着一種堅硬。
果然,王嬤嬤一怔,不得不再一次正式的打量自己家姑娘,打量着,眼圈就紅了起來,眼睛裏透着一股子欣慰。
終於伸出顫抖的手,握着白卿月的手,抖着嘴脣說,“我們家姑娘長大了。”
白卿月怕王嬤嬤一動情就又要叨叨叨個不停,趕緊讓她打住,吩咐她拿了銀錢早些買東西回來,王嬤嬤才擦了擦眼角出去。
花了一天時間,王嬤嬤將單子上列的東西全都買齊了,還做主買了一箇中年男人回來,一來這裏要有人看門,二來買了牛車也要有人趕車纔行。
白卿月倒是無所謂,買了也就買了,反正得用,在王嬤嬤的強烈要求下給人賜了名,喚作福伯。
王嬤嬤的眼光不錯,福伯是個規矩的,自己收拾東西,當天夜裏就住在了門房上。
因爲有了新的大浴桶,白卿月跳到桶裏,給自己好好的洗了一個澡,舒服死她了。
舒服着就來了瞌睡,本想着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哪知道剛閉上眼睛就聽到一陣響動。
白卿月並沒有立刻睜開眼睛,裝作睡着的樣子,等着來人下一步動作。
敵不動我不動。
結果我不動,敵不動。
現在就看是誰忍不住。
到底是誰?還不到三更半夜,闖進她這個不受寵的白府嫡女閨房,這要劫色還是劫財?
要說劫色,因爲腦子裏浮現出自己現在這具還發育不良的小身板,不太可能。
要說劫財,那就更不應該了。統共也就兩百兩銀子不到,今天讓王嬤嬤進城一花,也剩下那麼十來兩銀子,這點兒銀子他自己都看不上。
木桶裏的水都快要涼了,來人,也是沉得住氣,能藏這麼久不露面。
白卿月試探着從木桶裏一下子站了起來,她本身是現代人,沒有古代人那種特別強烈的貞操觀念,不因爲被人看了就尋死覓活。
果然有了響動。
走到木架子邊,白卿月不慌不忙的拿了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她還不太習慣自己穿這種複雜的古代衣服,穿起來的速度就有點慢。
肖俊鵬在白卿月從木桶裏起來的那一刻就閉上了眼睛,也就是一眼,他只看了一眼,腦子裏都是姑娘的雪白的酮體。
肖俊鵬摸了一把鼻子,趕緊捂着,卻還是沒來得及,一滴鼻血掉了下去,白卿月剛好伸手接住。
鮮血在雪白的手心裏炸開。
“話說樑上君子也是君子,難道因爲太醜而不敢見人?”
肖俊鵬又擦了擦鼻子,才從房樑上一躍而下,聲音輕得不能再輕。
白卿月不看人就知道這人輕功了得,要不是她對周圍氣息敏銳的觸感,這人要藏起來不被發現太容易了。
“原來是你?”
白卿月怎麼會不記得眼前的人?
前幾天在城裏的酒樓還見過,只是印象不好,這人不但死腦筋,而且太摳門兒。
往前面推一點,這人不是和她還在水裏打了一架嗎?
白卿月纔不承認這個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當日他不跳下水救她,她自己會游泳,也不可能被淹死?
所以誰稀罕他多管閒事來着。
“姑娘既然記得我,爲何當日在酒樓不相認?”肖俊鵬問的理直氣壯。
明明那次救人之後,他說的清楚,說了要負責,肯定就是要負責的。
她卻裝跟他不認識,回去之後他纔想起來。
“我跟公子無親無故不認識,爲何要相認?”
這人大半夜的闖進女兒閨房,難道是來搞笑的嗎?
肖俊鵬竟無言以對。
“公子剛剛趴在樑上,該看的都看了,還不速速離去,難道還要上手來摸?”白卿月故意將後面那個摸字拉着尾音。
肖俊鵬的腦子裏迅速閃過那副不可言說的畫面,老臉一紅,眼神一閃,不敢再盯着人家姑娘看。
嗯,不知道要怎麼說,就聽見人家姑娘接着說道,“你果然看見了……”
肖俊鵬:“……”
天底下怎麼有如此不知羞恥的女子?
說出來的話竟讓他窘迫得無地自容,不可反駁。
因爲他偏偏就是看了人家。
還看了個精光。
“我說了,會負責的。”說這話肖俊鵬底氣十足。
他敢說出來就一定能辦到,雖然在這之前他不知道這姑娘是白府二房嫡出的小姐。
就算是嫡出,在身份上這姑娘跟他也是也不是門當戶對,差距甚遠。
白卿月根本就不當他說的話一回事兒,擺擺手說道,“你要是因爲看了我的身子就要負責的話,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不管是在過去還是在將來,白卿月都沒有想過要把自己嫁給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只是看光了身體而已,難道就要她搭上一輩子?
“我說話算話。”
“嗯,我相信你,可我不答應。”
肖俊鵬:“你…”
他可悲的發現和這個姑娘說話,說不上兩句就能把天給聊死了,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正常的姑娘被人抱過摟過,還看光了身子,難道不是應該抓緊了也要嫁給這個人嗎?
她倒好,居然不答應。
“你都被我看過了,你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