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白於盛,白卿月都要虛tuo了,扮演了父慈子孝太累了。

    王嬤嬤捱了一巴掌,但一點也不影響她現在高興的心情,剛纔二老爺說了,找個吉日就讓府上的人來把姑娘接回去。

    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姑娘,拜拜,都是你娘在天之靈保佑你。”

    白卿月不忍心打擊王嬤嬤的熱情,按着她說的洗手更衣,拜了天地菩薩,還拜了她那死去多年的孃親才作罷。

    心中對她那死鬼孃親還是有些不屑,別人都說爲母則剛,到她這裏就只想着自己命運不濟遇上白於盛這麼個鬼,天天悲天憫人,剩下兒子後沒多久就去了,哪裏想過自己還有兩個孩子需要母親?

    再說白府這邊會不會接她回去,就算能接她回去,什麼時候接她回去?這都是需要時間的,她那繼母好不容易將她趕出來,哪裏那麼容易讓她回去?

    別看白於盛在她這裏說得好聽,當面做了慈父,回去對着張氏恐怕又是一副樣子吧?

    張氏能從一個妾室轉正,這可不是一點半點的本事啊。

    再說白府這邊。

    是軟塌上一名美婦端然而坐,面前拜放着精緻的茶具,眼未擡,看着一本賬冊子,旁邊的貼身丫鬟半夏,湯杯溫壺的動作賞心悅目。

    趙氏總算將這幾天府上的事情理了一遍,那些過年前都要做的準備,全部安排起來,那些主要提前採買的又都吩咐下去。

    又叫了半夏,將最近一應要做的事情,登記在冊子上。

    “聽說今天二老爺去莊子上了?”

    別看是順口的一問,下面的那個敢不仔細的答了。

    昨日裏錦華樓的掌櫃纔來了府上,半夏多了個心眼兒,將人攔了給了個紅包,細細的問了,便將來籠去脈回了趙氏。

    “動作還停庭快的啊!這是準備斬草除根不成?”

    風將要起了啊。

    原本以爲那個被送到莊子上的三姑娘,被退了親後也就這樣了吧,呵,還算一點本事,搞出來這麼一樁事情來。

    趙氏不是像張氏一個做妾的想的那樣簡單,不會認爲白卿月眼皮子淺到就只是想要那點子東西,這膽子可是大了去了,會眼皮子淺?

    “你讓人去看看張氏現在在做什麼?我休息一會兒,怕是不久就要鬧起來吧。”說完趙氏閉上眼睛斜靠在塌上小憩。

    張氏一大早的送走了昨晚在自己房裏過夜的白於盛,就開始忙碌起來,心情好唄。

    “丁香,去跟二公子說一聲,中午咱們二房的人一起喫個飯,再去看看四公子起牀了沒有,沒有起,讓他早些起。”不提二房嫡子三公子白司晨,也就是白卿月的嫡親弟弟,在張氏的眼裏根本就當沒這個人,一家人喫飯喊他作甚。

    “是,二夫人。”應罷,丁香轉身打了繡着花開富貴牡丹簾子出門。

    “老林家的,讓小廚房那邊備菜的速度快一些,最後那道東坡肘子,我親自做,二老爺愛喫。”

    “夫人放心,時蔬已經派人去市場,採買當天最新鮮的,於是今天早上送來的,我看了那一個個兒還活蹦亂跳的,絕對新鮮。”

    “嗯,那就好。”

    張氏點頭,目露滿意。

    “對了,我要的冰糖是李記買的嗎?”

    “今兒一早就去鋪子上看了,李記冰糖確實走俏,前兒都斷了貨,今兒還沒有補上,買了隔壁老王家的。”

    張氏嘆了一口氣,“我也是難得有心下一回廚,想着姥爺最喜歡喫我做的東坡水晶肘子,偏偏少了你李記冰糖,美中不足啊。”

    李記是京城最大的雜貨鋪子,裏面買的東西比其他鋪子都要好一些,冰糖尤其的好,用他家的冰糖做出來的肘子色澤鮮yan透亮,入口綿軟。

    “二夫人您就放心吧,只要是您做的,二老爺肯定喜歡,還記得前年二老爺生病那次喫不下東西,最後還是隻喫你做的菜,別的都不行。”

    “也是,他就喜歡喫我做的這個味兒了。”

    張氏眉眼間隱有些jiaoao的神采,不是她做的和別人做的有什麼不同,二老爺cong她罷了。

    “夫人和老爺一向感情好,別人是比都比不來的。”老林家的趁機拍馬皮,眼睛朝東邊那邊的院子看了看是,那邊住着兩個姨娘。

    “兒子給母親請安來了。”

    外面一個男孩子的聲音響起來,老林家的就躬身退去去,低頭的一瞬間眼睛裏面都是鄙夷。

    這都什麼日頭了還來請安?二房這個三公子一點樣子都沒有。

    進來的正是白司晨,白卿月的親弟弟,一般情況也不怎麼來給張氏請安,手頭緊的時候纔來,估計今天又是這樣。

    “司晨來了?”張氏朝外面看了看,“今兒院子裏兩個奴才怎麼沒有跟着,不懂事的傢伙們!”罵的是奴才,卻看着的是白司晨。

    白司晨一pi股坐到桌子邊,端了桌子上的茶水就喝,一點規矩都沒有,張氏也不說,只斜斜的靠着塌閉幕養神。

    眼不見心不煩,白於盛前頭那個生的這兩個就是她心頭刺,只要在眼前就提醒她曾經是做妾的,就算現在扶正了,那白司晨和她的兒子相比,她那兩個兒子都不算正經的完全嫡子。

    “聽說母親前兩日生病了,身子可大好了?”

    張氏臉都黑了,前兩日聽說病了,現在纔來看她,果然不是自己肚子裏面爬出來的,哪裏知道是真心的心疼她這個做母親的?

    是個養不熟的白眼朗。

    沒有回答白司晨的問題,張氏叫了連翹兩聲,想起來人剛纔去她親兒子那邊了,另外叫了小丫鬟,開了自己的梳妝匣,將裏面的碎銀子都拿了出來,想早點將人給打發走。

    “晨哥兒的銀子不夠花了吧,母親這裏還有點,你先拿着先用着,男兒和女兒總是不能比的,出去和朋友喫個酒,結交三五兩個人都是要花銀子的。”

    白司晨眼睛盯着銀子接了過去,“是,母親說得對,兒子謹遵教誨。”

    接了銀子白司晨那裏還想在張氏這裏待,沒說上兩句話就說自己還有功課沒有完成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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