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給我打,狠狠地打,打到她答應爲止。”兩名粗暴的下人便摁住子安,棍杖聲聲落在夏子安的背上,直到打得她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身上傳來的痛楚是如此真實,怎麼回事?她不是死了嗎?她記得自己被上司出賣,身中五槍,已經死了的。意識到還活着這件事,下一棒揮下來的剎那,她竟然硬生生徒手接住了。八年特工生涯,練就了她鋼鐵一般的意志,她咬着牙關,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和之前那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女子完全不一樣,鮮血淋漓的身子和帶着切齒恨意的表情使她看起來像地獄歸來的修羅。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一旁圍觀的人突然噤了聲。下一秒,玲瓏夫人回過神來,也顧不得維持自己的威儀,疾步走至她身前,一手抓起子安額前的頭髮,用力地把她的頭拽起來,惡狠狠地道:“你還反抗?若不肯答應,便是自尋死路。”夏子安嗜血一般的眼神瞟了眼身旁的古代婦人,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涌入腦海。原主的父親,是當朝丞相,在一個月前與梁王殿下飲酒,醉酒之時答應了梁王殿下迎娶夏婉兒的要求。丞相酒醒後後悔不已,他平生最寵愛妾室玲瓏夫人所出的庶女夏婉兒,怎麼可能真的捨得將她嫁給殘暴的梁王?夏婉兒也哭鬧着不肯嫁,因爲,她早與太子情投意合,她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丞相不得已,便逼嫡女夏子安代嫁給梁王。原來她重生了,而眼前這個婦人,便是原主的庶母陳玲瓏。夏子安怒意橫生,顧不得頭上的疼痛,一把推開陳玲瓏後,朝着陳玲瓏的腹部就是一腳:“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威脅我?”玲瓏夫人被踹出一丈遠,狠狠倒在地上,驚愕了一秒後,立即衝着幾個家僕哭喊道:“這小妮子都要騎我頭上了,你們還愣着幹嘛?給我打!”話音剛落,原主的妹妹夏婉兒便衝了出來,許是怒於玲瓏夫人被推倒,左右開弓,連續打了子安幾個耳光。然而還不解恨,想再打的時候,子安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夏婉兒翻在地上,一口咬住她的耳朵,咬得全身顫抖,卻死死不放。血從她的嘴角滲出,夏婉兒痛得尖聲大叫,雙手雙腳撲打着子安,子安愣是不撒手。玲瓏夫人見狀,氣得渾身顫抖,指着下人怒道:“還不趕緊過去把她拉開?”子安被幾名下人拖開,竟放聲大笑,“好,逼急了我,大家就抱着一塊死,都別想活着。”“夠了!”一聲威嚴的怒斥頗具凌厲,是原主的父親夏丞相。老奸巨猾的他知道如今不宜再激怒她,否則她真的拒絕上花轎,他們家要攀上太子這座靠山可就難了。夏丞相冷冷丟下一張紙,漠然道:“你若乖乖上了花轎,這休書便自行銷燬,若不上,這休書便要公告天下。”夏子安撿起那張休書,一個字一個字地看清楚,休書以原主生母袁氏勾搭下人的罪名,公諸天下,休出門去,生死各不相干。心臟猛地揪痛,原主憤怒的情感此刻化爲一陣陣嗚咽,是不甘,是哀求。可以想象,原主死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母親袁氏。虎毒不食子,這個夏丞相,豬狗不如。容不得她反不反抗,這夏丞相蛇打七寸早就拿捏了她的弱處,縱有百般不願,她也不能讓原主的母親因自己一時的憤慨喪失名節。被拖下暗室前,她把休書收進了袖口,摩挲着中指一道冰冷的金屬,暗暗籌謀着。冰冷的金屬名曰奪魄環,是她在特工組的時候,科學家研製出來的一種武器,裏面有一塊芯片,可以自動吸附陽光與空氣中的電,變成攻擊人的武器。既然讓她重生了,那就由不得這些人猖狂作惡。這封休書,是一把利刃,她要握住這把利刃,捅進害她之人的心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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