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門內的五大高層連帶着向淵這位新晉的高層,齊齊端坐一堂。
身着一襲黑底白紋緞子長褂的向淵,坐在兩排位置的最下方。
他是新晉的門內高層,輩分最低,被安排在這個座位,倒也沒什麼不妥。
在他之上的,除了貫一門的門主外,都是加入貫一門不下於十幾年的老前輩。
對於向淵如此年輕的面孔能夠出現在高層議事之中,另外幾位高層也是頗感意外。
“楊靖兄真是收了個好徒弟,二十餘歲成就二流高手,英雄出少年啊。”坐在僅次於門主下方的位置上,在場唯一一個不會武藝的高層,葛先生笑着對楊靖說道。
葛先生的話讓楊靖的臉上露出連一絲欣慰的笑容“葛先生莫要笑話我了,向淵能有今日的成就,他自己的努力纔是關鍵。
我這做師父的,不過是給了他一點指引而已。”
“老楊你就別謙虛了,嘴上這麼說,心裏怕是都已經樂開花了吧,哈哈哈。”坐在楊靖身邊,一位留着金錢小辮的中年男子,偏頭打趣着楊靖。
白了一眼小辮男子,楊靖道“少來,你以爲都和你似得,教個徒弟恨不得全城人都知道。
不過聽說你那個徒弟前段時間,在明川打敗了那裏閻王寨的扛把子韋尋南,有這回事嗎”
聽到楊靖提起自己徒弟傲人的戰績,小辮男子不禁昂首撇了撇嘴“當然有這回事。
那個韋尋南外號鐵蜈蚣,一套鐵腿功外加沾衣腳練得那是爐火純青。
明川那麼多三流高手都在他手底下折了,可我徒弟一出馬,還不是乖乖認輸。”
“得了吧,我可收到消息,韋尋南在和你徒弟比試前,已經被人打傷,一身武藝只能發揮兩三成,你徒弟純粹是撿了個漏。”小辮男子得意的勁頭剛起,坐在對面的一名高層直接打臉說道。
引得衆人一陣鬨堂大笑。
底細被戳穿,小辮男子的臉上也紅了紅,但還是強自辯解道“那能怪誰,我徒弟又不知道他受傷了。”
這邊一衆高層聊天玩笑正吵鬧着,手拄着龍頭柺杖的李天海緩步從裏堂走了出來。
看到門主出現,高層們的笑聲談論聲戛然而止,整個議事堂頃刻間恢復到了一片寂靜之中。
端坐議事堂中央的太師椅上,李天海把着手上的龍頭柺杖,有些低垂的眼眸一一掃過了眼前的這些高層,目光最後落在了向淵的身上。
“今天把大家都叫來,主要是有兩件事。
這第一,就是恭喜咱們貫一門又多了一位二流高手,向淵。
我已經同意他正式加入了我們貫一門的高層。”
李天海此言一出,其餘的幾位高層都朝着向淵點了點頭。
因爲從門主口中說出向淵成爲高層的那一刻,向淵纔算是真正獲得了貫一門高層的這個身份。
而李天海能夠同意向淵成爲貫一門的高層,也並非只是因爲向淵有着二流高手的身份。
在貫一門內,所有的三流高手的身世背景,都被貫一門查了個底朝天,不是身世清白的人,李天海也不會同意他成爲貫一門高層。
向淵來歷清楚,在沒有加入貫一門前,一直都在廣陵生活,這一點非常好查。
同時李天海也考慮,這些年來貫一門一直沒有新鮮的血液加入,原先的高層都已經漸漸老邁,最年輕的楊靖,都快五十歲了。
二十多年成爲二流高手的並不多見,吸收了這份力量,對於貫一門而言,絕對是利大於弊。
“現在在場的都是我貫一門的自家兄弟,老夫要說的第二件事,僅限於這個房間,如果有人離開這裏後,到外面隨意多嘴。
那就修怪老夫手裏的龍頭拐無情了。”
交代完第一件事,李天海的聲音隨即變得深沉起來,頓了頓手裏的龍頭拐,事先發出了警告。
“門主放心,能坐在這裏的自然都是一家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大家心裏都跟明鏡似的。”察覺到氛圍有些凝重,葛先生連忙開口緩和道。
葛先生開口,李天海緩緩點了點頭“既然大家都明白,那老夫就說說第二件事。
咱們上次圍殺裴家家奴的事情,可能就要暴露了”
“什麼”
“怎麼會”
“該死肯定是上次那些賊匪這回可遭了”
身旁的高層爆發了一陣譁然,向淵的眼神也微微一凝
裴家
咚咚咚
重重的敲了敲龍頭拐,李天海沉聲低喝“都安靜”
議事廳裏靜了下來,李天海接着說道“三年前那批遊匪,精心策劃盜走了那件東西,並迅速送出了城。
老夫雖然派了人手去追,但爲時已晚,東西還是沒有追回來。
這三年,老夫一直在打聽消息,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
前幾日老夫收到消息,裴家這幾年似乎發生了什麼變故,外人一律不許進入裴家領地。
那批遊匪幾次想要靠近裴家領地,都沒有成功,東西也就沒有送進去,而是被留在了雲天寨內。
所以,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把東西給搶回來,這是老天給我們的機會,絕對不容有失”
李天海說完,餘下的高層們全都紛紛點頭。
幸虧這一次裴家發生變故,否則圍殺家奴的事情一旦曝光,那整個貫一門包括他們,就都完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差點忘了。”就在一衆高層細聲討論李天海剛纔說的事時,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的李天海,突然又轉過身來。
“上次那羣遊匪爲什麼知道我們截殺裴家家奴的事情,老夫已經調查清楚了。
何老四,你能解釋一下,爲什麼要勾結雲天寨嗎
老夫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可以明說,可何必害我滿門”
李天海此言一出,滿堂譁然
其口中所說的何老四,就是之前和楊靖交談,吹噓自己的弟子的小辮男子
面色陡變,何老四急忙站起身辯解“門主,你這是從哪聽來的謠言,我何老四怎麼可能背叛你。
這是哪個王八蛋在造我的謠”
感覺到周圍的貫一門高層目光都開始變得不善,何老四額頭冒汗,慌亂的眼神四處亂轉,極力否認着自己勾結雲天寨。
啪的一聲把一沓書信扔在了何老四的面前,李天海面色陰沉“這是你和雲天寨的書信,是你徒弟親手交到我手上的,你還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