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村落經歷過陰鬼屠戮,現如今已經徹底淪落爲了一座毫無人煙的荒村。
站在村口,黑影中的一人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且帶有一絲異樣的迴音。
“一個狼等,一個豺等。其他四個都是犬等。”
“一個下渡,居然有六個隱兵鎮守。”另一個黑影道。
“管他有幾個隱兵,藥娘大人已經親自出手,現在整個下渡都已經癱瘓,這次的儀式必須成功。
這是我白銀教聲威重啓的關鍵!”
上前一步,身形最爲高大的黑影緩緩轉頭,似乎是在掃視着眼前的荒村。
“開始準備吧。”
“是!”應了一聲,其他的黑影當即快步走進了這座荒村,開始佈置他們口中所謂的儀式……
……
下渡鎮守衙門
向淵拿着毛巾擦着額頭上的汗,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小腹時刻不停的痛楚,就是揣了一枚火炭在他的肚子上。
“還行吧。”
孫德義伸手遞給了向淵一塊白薯。
現在整個下毒的水源都被污染,補充水分和飽腹,都只能依靠這些能生食的果物。
“撐得住。”接過白薯咬了一口,向淵點了點頭,他有恢復指環在手,體內的毒素都被遏制住。
只是小腹一直都有火辣辣的灼燒痛感,時間長了也有些熬人。
“幸虧這種鬼毒不會致死,否則現在整個下渡已經成了一座死城了。”一屁股坐到了向淵身旁,孫德義有些煩躁的揉着下巴上的鬍子。
經過一整天的觀察,他發現這種看似猛烈,能在短時間讓人因爲痛楚而失去行動能力的鬼毒,並不會致人死亡。
頂多就是變得十分虛弱。
“現在怎麼辦,就算中毒不會致死,可照這麼下去,餓也會把人餓死的。”中毒的人渾身水泡,疼痛難忍,虛弱的連吞嚥東西都做不到,時間長了,肯定會出現更多問題。
“等,情況我已經用飛隼上報上去了。
這種程度的事件,我們沒有能力解決。”孫德義搖了搖頭。
“對了你們之前說的那個白銀教是怎麼回事?”,點點頭,想起了孫德義和張天雪說起的那個白銀教,向淵問了一句。
“一個邪教,他們崇拜陰鬼的力量,認爲可以用陰鬼的力量,來讓自己的生命實現永恆。
爲了比較好的行走,他們取拜陰的諧音,稱自己爲白銀教。
這個邪教蠱惑人心的本事不小,六十年前,曾經掀起過不小一場風波。
只是後來不知怎麼的這個白銀教突然銷聲匿跡,再也聽不到消息。
直到近十年,才又有了活動的跡象。”抽出了腰上彆着的煙桿,孫德義剛想點火,可一想到現在水源被污染,抽完煙也沒辦法喝水,又悻悻的把煙桿插了回去。
搖了搖頭,孫德義道:“白銀教雖然號稱崇拜陰鬼之力,但實際上不過是意圖通過陰鬼的力量,來達到種種目的。
他們使用陰鬼的力量,都是通過種種祭祀儀式,來進行獻祭換取。
祭祀的陰鬼都有特定對象,宛城那邊的陰鬼並不符合他們的儀式。
而這種獻祭儀式最好的材料,就是陰鬼們最愛的人類。”
“你是說,他們下毒,是爲了獻祭城裏普通人,來完成某種獻祭儀式。”眉頭一皺,向淵心頭暗忖,看來不論是哪一個世界,人心都是最險惡的東西。
“照目前來看是的。”撐着膝蓋站起身來,孫德義扭頭看了一眼大堂裏躺着的三名傷員和靠在椅子上蹙眉休息的張天雪。
“天雪他們基本上已經無法戰鬥了,如果白銀教真的入城,就只能依靠你我了。”
“白銀教的人使用的都是陰鬼的力量,那他們的戰力大該如何?”雖身具武藝,又有裝備在手,可面對陌生的存在,向淵依舊很警惕。
“難說,陰鬼的力量詭異多變,不過如果是正面廝殺的話,應該不是我們的對手。”孫德義道。
撇撇嘴,向淵揉了揉肚子:“這麼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啊。”
嘬着空菸袋鍋,孫德義點點頭。
……
入夜
下渡城門緊閉,大街上除了零星幾盞燈籠散發着微弱的燈火外,看不到一個人影。
就連街上的鋪子,都是大門緊鎖,像是一堵堵死硬的牆面!
大街小巷的一家家民房裏,滿身滲人水泡的男女老幼,虛弱痛苦的躺在牀上,因爲長時間的疼痛,他們連呻吟聲都變得很微弱。
下渡的城牆外側,四個黑影順着城牆邊行走,每走完四分之一距離,就會有一個人停下腳步。
等到走完一圈回到原點後,便只剩下最後一個黑影。
寬大的兜帽將整張面孔遮掩,黑影仰頭看了一眼面前十多米的城牆,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一枚用紫紅色枯草紮成的六角形草環。
割開了手掌心,粘稠且泛着一股異樣腥味的血液,滴在了草環上。
嘴裏嘀咕着古怪彆扭的音節,黑影用自己的血液將整個六角形草環都染上了一層血液。
當整個草環都變成了鮮紅色後,他在城牆根邊挖出一個小坑,把已經被自己鮮血染透的六角草環埋進了坑裏。
六角草環一接觸到土地,邊緣的位置上頓時生長出了許多扭動的小肉芽,深深地扎進了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