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溼滑,浮動着無數晦澀神祕的紋路,頭頂的嶙峋石頂意味着這是一處終年不見天日的幽暗洞窟,
三枚雕琢着華麗浮雕的三角形石板懸浮在這座雄渾壯闊的洞窟中央。
這三枚石板上所雕琢的浮雕就是黃海原中所有神裔家族的源頭:織夢之紗、雙首龍君、湖寒陰影!
而這座深深隱藏於地下的幽暗洞窟,便是這三位源頭信仰之下,最強神裔家族的祕密聚會廳。
“神冢柱石被拔出來了,你們手下的哪一家違背了條約。”
棱角分明的面孔刺着藍青色的紋路,開口的男人是這一代塞蘭家族的族長。
亦是這一代編織者稱號的繼承人。
“不是我們這一支的。”搖搖頭,頭顱碩大,身着一襲冗厚紫袍的傑奇洛族長道。
感受到兩家家主的目光同時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渾身皮膚都散發着一種淡藍色的戾齊家族族長慌忙擺手:“別看我,肯定也不是我們這支的。”
嘭——
石窟之中驟然巨響,簌簌碎石從石頂墜落,掉入下方的奔流的霜白色暗河中,發出嘩嘩的響聲。
“既不你,也不是他!難不成是我這一支的問題嗎!”
霍然起身,塞蘭族長,當代編織者眼神陰鷙的望着面前的兩人,語氣深寒慍怒,斥責之意洶涌!
被塞蘭族長訓斥,傑奇洛族長和戾齊族長都默默不敢吱聲。
黃海原中,雖然有着三大源頭信仰,但毫無疑問,不論是信仰之神的實力,還是神裔家族的實力。
織夢之紗和他的神裔家族都是毫無疑問的至強。
所以塞蘭家族的族長世代都會繼承織夢之紗賜下的編織者稱號。
而傑奇洛和戾齊家族就沒有這樣的稱號繼承!
“這次的事情來的詭異,明明還不到神冢浮現的時間,神冢卻忽然提前浮現了,而且神冢石碑有着地脈鎖持,不可能會被這麼輕易的拔出來啊。”
被塞蘭族長盯得有些發毛,傑奇洛族長提出的自己的意見。
“是啊,神冢石碑與地脈相連,縱然我等也無法輕易撼動,怎麼可能被人輕易拔出。
這件事恐怕內有蹊蹺。”一旁的戾齊族長也開口附和道。
“黃海原內的地脈本就鬆弛疲軟,當年我等先祖雖然以大法門將神冢石碑與地脈相連,可這麼多年過去,地脈難保不會脫落。
不管怎麼說,神冢石碑被拔出,整個神冢的封鎮效果就會消弱許多。
我們要立刻派遣人手進入神冢,儘快奪回神冢石碑,保持神冢的封鎮效果。”沉吟片刻,塞蘭族長開口吩咐道。
“好,我們立刻回去安排。”應了一聲,傑奇洛族長與戾齊族長轉身離去,偌大的洞窟之中,便只剩下塞蘭族長一人。
臉上刺着的藍青色紋路此刻緩緩閃爍着光芒,一呼一吸,彷彿具有了生命一般。
默默單膝伏地,塞蘭族長不知在像哪一位存在獻上自己的卑微。
“查……清楚……,他們……可能……回……了。”幽暗深邃的洞窟之中,一道唯有塞蘭族長能夠聽見的聲音。
帶着高位者俯瞰的威嚴,在洞窟中迴盪震動。
以頭觸地,塞蘭族長虔誠開口:“謹遵吾神聖言。”
臉上的刺青漸漸暗淡,塞蘭族長卻一直匍匐在地上,直到小半個時辰過去之後,才緩緩起身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這座洞窟……
霧海瀰漫的一羣詭異建築中,兩人兩蟒緩步行走在這片透着詭異和莫名的大道上。
肩抗神冢石碑,向淵眯着眼打量着周圍這些形狀詭異的建築。
這些建築大多都是一根根扭曲歪斜的柱體,上面銘刻着無數雜亂無章的文字。
每隔十多米的距離,還會有一方直徑五六米的高聳圓臺,檯面上空空如也,但隱約能看到上面的凹痕,似乎是曾經有什麼東西放置在上面。
這些石柱和圓臺,無一例外,有的被一快快霜白色的巨大冰石包裹,有的則被燒成的焦黑難辨。
有的表面覆蓋了一層黑色的濃霧,有的更是佈滿了宛如活體組織般的粘稠物質。
“這些痕跡極有可能都是當年建造神冢的那些神裔強者留下的。
顯然,他們在這裏應該是經歷一場苦戰。”仔細觀察着周圍的這些建築,神裔老頭鄔達克面色沉重。
從這些保留的大戰痕跡上就能看出,當年突然被吞沒消失的神冢內部,一定發生了什麼巨大的變故。
被強行留在這裏的那些神裔強者,遭遇了某些存在的攻擊,所以纔在這些建築上留下了這麼多大戰的痕跡。
“變故不變故的不好說,我們現在還是得想辦法儘快出去。”向淵扭頭看了一眼身後。
原本緊跟在他和鄔達克身後的黑色蟲潮,因爲兩名遊沙匪的緣故暫時失去了蹤跡。
但誰也不能保證,那些可怕的小蟲子會不會重新追上來。
行走在這些詭異建築羣中,向淵腳步沉重,肩抗着巨大石碑,目光不停的掃視着周圍的角角落落。
咚咚,咚咚!
突然間,向淵的胸膛裏猛然傳出了幾聲擂鼓般的心跳,聲音雄渾震動,鏗鏘霸道,將周圍的白色濃霧都驅散了一些。
被這突如其來的心跳聲嚇了一跳,神裔老頭鄔達克錯愕看着向淵:“你做什麼?!”
臉上同樣掛着詫異的表情,向淵伸手觸碰一下心臟的位置,他也不知道剛纔是怎麼回事,只是覺得體內突然傳出一股莫名的悸動。
細細審視一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向淵兩條濃黑色的眉毛皺到一起。
“沒什麼事吧。”察覺到向淵表情的異常,老頭鄔達克謹慎的問了一句。
確認身體確實沒有什麼異常,向淵輕輕搖了搖頭。
狐疑的看了向淵一眼,老頭鄔達克沒有再說什麼,兩人繼續向前走。
行進約莫一刻鐘後,道路兩旁遍佈着各種大戰痕跡的建築開始變得稀少。
取而代之是一座座平地鼓起的土包,土包有大有小,豎立在濃霧之中,宛如滲人的亂葬崗,令人窒息。
咚咚!
心跳聲再次響起,向淵猛然捂住胸口,神色劇變!
一次是意外,兩次呢?!
突然響起的心跳聲宛如平靜的水面中扔進的一枚石子,瞬間濺起的漣漪讓周圍的土包開始緩慢聳動……
“你!……往回退吧。”惱怒的瞪了一眼也是一頭霧水的向淵,神裔老頭無奈道。
“退吧。”生怕這些土包之中也躲藏着如同那些黑色甲蟲一般的危險物種,向淵和神裔老頭扭頭就要原路返回。
可就在這時,那熟悉的吱吱聲在他們轉身的瞬間,悄然來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