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萬里之地,妖氣橫生,烏煙瘴氣。
妖氣的影響下,這裏的環境正在永久性的被轉變,成爲適應妖魔生活的土地。
大地龜裂,暗黃色的泥土漸漸染上了一層灰黑色。
頭頂浮動着百丈妖山,司馬玄駕馭妖雲一步步朝着向淵走去。
望着逼近自己的山海境大妖,向淵面無懼色,漠然看着那鋪天蓋地的烏黑妖氣,手掌一翻,掌心倏然亮起了一道極度純粹的金光。
金光一現,無上人王威嚴倏然爆開
妖氣退散,天宇清明
手託金光的向淵身旁,隱隱約約出現了一位神情溫和,雙眸包藏萬物的中年男子。
那是
目光看清那中年男子的面貌,司馬玄雙眸陡然瞪大。
人王夏禹
閃電般向後退去,司馬玄眼中餘悸震動。
怪不得他敢一個人來到我東土,原來是有這張底牌在手
幸虧我剛纔沒有直接攻上去,否則後悔都來不及了。
心頭暗自慶幸自己貿然出手,司馬玄伸手隱祕的抹去了額頭的一顆冷汗。
差一點就萬劫不復了啊。
人王夏禹
向淵未出現前的人族最後一任人王,雄才偉略,戰力無敵。
一人一槍,獨戰陰神國九大掌庭陰神,殺了三個,打傷六個。
餘威震盪三萬年
無論是妖魔亦或是陰神,在各自的歷史痕跡上,都寫滿了對於這位人王的忌憚、慎重、甚至是尊敬。
如此強橫睿智的存在,坐化之前,怎麼可能不給繼任者留下三兩底牌
所以,在知曉了向淵的人王身份後,司馬玄心中的警惕就提到了最高。
果不其然,這位新任人王的手上,還真就有夏禹留下的底牌手段。
看着一下退走老遠,眼神謹慎忌憚的司馬玄,向淵哈哈一笑。
“堂堂晉國國主,山海境大妖,怎麼如此膽小,來來來,走近些,要不然說話都費勁。”
沒有理會向淵的揶揄話鋒,司馬玄兜起手保持着和向淵的距離,一言不發,只是遙遙望着極西之地半空中,那團海碗般倒扣的地氣,神情複雜。
司馬玄不再言語,向淵笑了笑也不再激他。
山河破碎的混亂大地上。
一人一妖就這麼靜靜的對立着。
漸漸地,陸續又有其他妖魔趕來。
但只要是山海境以下的返祖妖魔,無一能逃得了向淵的毒手。
皆被按在地上一頓爆錘。
飆了血,喪了命。
期間,也有妖魔哭喊着朝司馬玄求救,希望同爲妖魔的他能夠施以援手。
可司馬玄忌憚向淵手頭的夏禹底牌,面對這些自己不認識的妖魔求救,視若無睹。
默默觀察着向淵那恐怖的戰鬥姿態,將面對的妖魔活活錘殺。
司馬玄眼神深邃,將這位新任人王的諸般手段一一記下。
很快,妖魔們的屍體越堆越高,這些身形動輒幾百米的龐然巨物,灑落飆飛的血肉覆蓋了大片土地,入眼處皆是令人膽寒的鮮紅。
屍山血海,腥臭沖天
渾身猙獰傷疤,眼角墜着幾顆血痂,向淵腰背筆直的盤坐在這地獄景象的中央。
翌日初晨
另一朵妖雲從遠方趕來。
扭頭看着身後迅速逼近的滔天妖氣,司馬玄雙眼微眯。
來者身着櫻草牡丹玉錦衫,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着拔花牡丹貓眼花釵,面容不似桃李年華,卻有着難言的成熟韻味。
“顏國主沒想到連你的大駕都被驚動了。”
似乎是認得來前的這位雍容女子,司馬玄頷首一笑,衝着她拱了拱手。
微轉鳳眸,顏青搭手還禮:“司馬國主早來了,怎麼還坐在這看風景。”
“這不有人在這守着過不去嘛。”用下巴指了指盤膝坐在屍山血海之中的向淵,司馬玄笑着攤了攤手。
偏轉瓊首看着眉宇之間,殘留着殺伐之氣的向淵,顏青道:“他能擋得住司馬國主”
說着顏青一步便要跨入那屍山血海之中。
“此子乃是當代人王,手裏有夏禹遺寶,顏國主可要考慮清楚,再出手。”
司馬玄一句話,已經擡起美足的顏青,頓時嬌軀一滯,又輕輕把腳收了回來。
“夏禹遺寶你確定”美嬌娘蹙眉問道。
“不確定,你可以去試試。”搖搖頭,司馬玄道。
場面凝滯,兩尊山海境的大妖佇立在屍山血海之外。
沒有人知道向淵手裏的夏禹遺寶究竟有多大威力,也沒有人知道這件遺寶向淵能否如意使用。
可就算如此,司馬玄和顏青還是選擇了最壞的結果。
能夠修成山海境的大妖魔,哪一個不是身份尊貴,執掌萬千生死的高貴存在。
這類妖魔,只會覺得自己的壽元還不夠長,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去試探那虛無的可能性。
不敢接近,司馬玄和顏青就一起守在外圍。
時間不斷推移,渡人橋的架構也進入了正軌,地氣不斷涌動形成大地蛇蟒。
遠遠望去,極西之地彷彿成了一方恐怖的蛇巣,數以千記的大地蛇蟒在地氣之中蜿蜒翻滾。
“它凝聚這麼大的地氣,究竟要幹什麼”
望着那些纏繞攀附的大地蛇蟒,顏青輕輕轉動着手指上的一枚玉戒指,眼神複雜。
“人族手段奇詭,繁複難辨。他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又有這尊人王親自壓陣。
恐怕不是什麼小手筆。”司馬玄沉聲分析。
這數日之中,又有六尊山海境的大妖趕來,皆爲東土大陸之上的魔國國主。
八尊大妖,聯袂佇立在在極西之地的外圍,濃郁沖天的妖氣,幾乎將這裏化爲了黑暗禁區,連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
可就是這幾乎能橫掃整個東土大陸的陣容。
卻無一人有膽子去觸動那個盤坐在屍山血海中,靜靜養傷的男人。
怕死
這是所有生靈的共性
而越是強大富有的人,所表現出的這種共性就越是明顯。
眼看着大地蛇蟒的數量越來越多,漸漸形成了一顆碩大無比,遠隔萬里都能看見的蛇球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