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你心有俠義,謝你胸懷黎民,謝你劍指奸佞,謝你手扶孱弱,謝你腳踏南秦,謝你身居江湖,謝你回花谷那一日救了我,更謝你纏着我。”陸刃說到最後又是淺然一笑,“進去吧,好戲要開始了。”
謝靖亦沒動,她一直都還沒緩過神來,這還是她認識的陸刃嗎?爲什麼今天說這麼多這樣的話。
發燒了?
謝靖亦伸出手想要摸摸陸刃的額頭確定一下,半路上卻被陸刃截下了。
語聲低沉“謝靖亦!幹甚?”
謝靖亦這時的求知慾盛過求生欲,另一隻手啪的打掉陸刃覆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別動,讓我摸一下。”然後摸上了陸刃的額頭。
喃喃自語“沒發熱啊,怎麼說胡話呢?”
陸刃無奈又好笑,原來是爲了這個啊。他再次拿下謝靖亦的手,星辰眼眸直盯謝靖亦靈動雙眼,一字一頓道“我沒發熱,剛纔都是肺腑之言。”
謝靖亦雙眼瞪大,一臉不可置信,嘴中依舊唸唸有詞“不可能不可能,還是發熱了。再摸一下。”
這一次陸刃沒有縱容她了,但謝靖亦也是個犟的,二人就這樣你扯我來幾輪下來,竟然還沒有分出個高低。
這時門內突然想起咚的一聲,兩人齊齊看過去。陸空被抓個先行,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真的只是準備來看看自己主子回來了沒有,沒有偷看的打算啊!
陸空抱着僥倖的心態道“那個,屬下就是來看看您二位回來了沒,屬下什麼都沒看見,您二位繼續,屬下先回去稟告王爺。”
兩人猛然反應過來陸空在說什麼,觸電般的各自鬆開了手。
一時氣氛有些凝固,陸刃咳了咳,陸空更不敢動了。
謝靖亦妄想解釋“那個陸空小哥兒,你別誤會,就是你家世子頭上有片樹葉,我想給他摘下來,他偏不信。但是你也知道我平常最愛樂於助人,怎麼可能讓他等會兒在王爺面前出醜,所以這纔有了你看的畫面,懂了嗎?”
陸空點頭如搗蒜。“對對對!”
心中不由得哭天搶地您二位說什麼都對,都摸了我還敢說什麼,求您二位讓我走吧!
陸空要哭了。
謝靖亦覺得自己說服了陸空,這才定了定心神,對陸刃說“進去吧,王爺等着呢!”
陸刃又恢復了當初的冷淡,板着那張青雋剛毅的臉,就連說話又都變成了單音節,“嗯!”
三人進主廳的時候氣氛嚴肅到蚊子都不敢嗡嗡亂叫,元珩坐在主位上,其下坐着從牀上起身匆匆趕來的田中,然後再就是一臉平靜的百里巽,趙縱則是站在面帶殺氣的站在元珩身後。
元珩面前的案几上赫然擺着那個木箱。
田中畢竟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苦着臉問“王爺,您這半夜把我們都叫來是爲何啊?”
元珩淺笑安撫道“舅祖父莫急,還有兩位未到,事情不急着說。秉文兄,你說對吧?”
突然,一道清脆女聲自門外傳來“不知道王爺這齣戲是不是在等我們這兩個觀衆呢?”
元珩會心一笑“看來青禾並無大礙。”
“託您的福,那些人還奈何不了我。”
謝靖亦和陸刃並肩而立,二人都是身姿挺拔,傲然如松。但她還是矮了陸刃一個頭,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逼人氣勢。
百里巽無聲間悄然打量着這個容貌清秀,卻看過一眼就讓人難以忘懷的姑娘,一雙眸子彷彿能夠洞察人心
他從謝靖亦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無論何時,他都不會忘記該有的禮儀,這是他刻在骨子裏的修養,“下官見過陸世子,還有這位青禾姑娘。”
陸刃頷首不做過多表示。
倒是謝靖亦十分感興趣的看向百里巽,“這位相必就是百里巽大人了,真是如傳聞一樣儒雅溫潤,舉止有禮啊!久仰大名!在下謝靖亦,字青禾。”
謝靖亦對於他的觀察倒是絲毫不避諱,目光如炬眼神銳利。身材修長,眉目爲潤,看人時眼神卻是薄情之人慣有的那種淺淡。
元珩“青禾快入坐,事情快些做完也快些讓舅祖父回去歇息。”
田中不自然的笑了笑,“一切由王爺做主。”
“首先,本王要代趙縱先向秉文兄說聲對不住。本王原本是讓趙縱去你府上傳個話兒的,但他路過時有恰好聽見你房中有異動,恐是賊人,這才進去一瞧。”元珩真的是有說書的潛質,編的故事也能說的這樣抑揚頓挫,像真的一般。
“進去了果然發現有個人鬼鬼祟祟,企圖行竊,還陰差陽錯打開了你房中暗室的門,趙縱跟着進去一看,發現暗室中只剩下這個木箱和這封信了。”
謝靖亦馬上接話,嘖嘖感嘆“現在賊人都如此囂張了,看來揚州治安還是有待改進啊!”
“青禾此言有理,先是水寇橫行,再是盜賊入室。可見揚州治安確實是亟待改進。”元珩說完還意味性十足的看了田中一眼。
此時田中已經將謝靖亦罵了個遍,“老臣日後一定加強防範。”
謝靖亦補充“剛纔王爺說百里大人暗室中只剩下這兩樣東西了,說不定其他的寶貝都是盜賊盜走了,所以田大人還應該嚴加盤查進出城人士,爲百里大人追回寶物。”
田中這時只盼望謝靖亦能夠早些閉嘴,對於她說的話自然是連聲應好。
元珩“既然歉意表達到了,那本王可就要開始說正事了。”他拿起案几上的信,“本王希望秉文兄可以解釋一下這封信。”
上面寫的字同謝靖亦和陸刃在關子成身上見到的百里大人親啓這幾個字一模一樣。
謝靖亦手託着頭,姿態懶散,看向身旁的陸刃,假裝疑惑“陸刃,這個字看着眼熟,可我有些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兒見過了。”
陸刃抿了一口茶,“溪縣時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