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巽和煦一笑,“謝少主言重,這一切我也不是白幫忙的,畢竟你和陸世子已經給了我非常優渥的交換條件,我不過忠人之事罷了。再說就算是沒有我的幫忙,你和陸世子同樣也可以解決這一切,畢竟陸世子對於這些的造詣不在我之下。”
謝靖亦看向陸刃,眼神詢問他:你真的有這麼厲害,我怎麼沒看出來?
陸刃直接忽略謝靖亦,對着百里巽道:“百里大人謬讚了,我不過是略有涉及而已,精通談不上。這次有勞大人陪我們走一趟了。”
百里巽只是笑着看着他們二人,不再多話。
謝靖亦想着出去之後他們要回前線戰場,便開口詢問了百里巽:“秉文兄,如今事情已經辦完,我和陸刃一出陵州古城便要往淮城趕,你可要和我們一道回北梁?”謝靖亦怕他誤會自己是要出爾反爾,又趕忙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秉文兄身份畢竟還是有些不便,我們一起走也好有個照應。”
“多謝謝少主美意,不過不用了。我這些年爲了他的野心提心吊膽,從未好好看過南秦的北梁的景色,如今有了自由之身,我想一個人去瞧瞧這四方的美景。所以不用勞煩二位了,你們還是早些去前線吧。”
謝靖亦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看,現在的場景是多麼的和諧,氣氛是多麼的融洽,可偏偏就有人要趕着來破壞這份美景。
這時他們正走到那個以黃沙鋪地的石室中,剛一踏入,謝靖亦和陸刃就感覺出來了不對勁,這個石室裏出現了除他們之外的人,他們倆對視一眼點頭致意對方危險在石室的正中心,然後用手勢示意身後的人停下腳步,謝芹十分自覺地上前護在百里巽身前。
謝靖亦和陸刃二人一人自一側向前行進,每一步都非常小心,就怕腳下一個不小心觸碰到了來時沒有解決的開關,就在他們快要接近正中心時,謝芹他們哪兒突然傳來了騷動。
回首一看,竟有幾名屬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倒在了血泊中,身下暈染開大片血花,慢慢浸入沙地,染紅的黃沙,如同晚霞映照在黃沙上一般,顏色絢爛亮眼。
謝靖亦大吼:“小心有埋伏。”
這時他們也早已經反應過來了,全部退入石室之中,可偷襲的那羣人並不打算給他們喘氣的機會,緊追上前,雙方於是展開了廝殺。
石室範圍不大,雙方人數又勢均力敵,一下子就佔滿了整個石室,如同吹了號角之後的戰場衝鋒之戰,大刀橫掃,長劍直刺,矛槍挑刺一時間充斥着石室,沒有武功的百里巽被保護她的謝靖亦和謝芹在刀劍之中推攘過來又推攘過去,如同他是個雙方都不喜愛的東西被拋來拋去,這個想法不禁讓百里巽笑了出聲。
謝靖亦聽見了他出現在打鬥聲中的突兀笑容,以爲他受了什麼刺激,但此時難纏的對手和激烈的對戰都讓她無暇顧及百里巽,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樣快點把這些人都打趴。
“秉文兄,你在笑什麼?難道是這裏面的人有你認識的?”
百里巽止住笑容,搖頭道:“並沒有,未曾······見過。”
他剛說完這句話,眼神一瞥,就看見了正站在石室門口的林之章正眼神複雜的看着自己,那雙眼睛中有多年未見的想念,有超越往日的深情,有淺淺的責怪,還有一絲慶幸。
謝靖亦察覺到了百里巽的異常,她循着百里巽的目光看去,心中只有震驚,同時還有咒罵,這林之章怎麼陰魂不散,都追到這兒來了。
但是謝靖亦並沒有去打擾他們兩人的對視,她默默退到陸刃身邊告訴了他這個不好的消息。
百里巽這時候已經看不到別的東西了,也聽不見任何的喧鬧了,他感覺世界這一霎那已經把他們倆隔絕在外了。
二人就隔着一個石室遙遙相望,林之章不動於衷,甚至於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就在偷偷觀察的謝靖亦以爲他們倆要這樣一直看下去的時候,百里巽衝着林之章笑了,這一個笑,謝靖亦從中看見了釋懷,謝靖亦也不由的笑了。
真好!
百里巽穿過人羣走向林之章,刀劍本無眼,可這一刻它們彷彿有了靈氣一般,所過之處皆是避過百里巽所行之路,而它們鏗鏘碰撞的聲音彷彿是在爲他們二人的重逢奏交響曲,他的每一步都彷彿踏在了林之章的心上,一下一下敲擊着他的心房,讓他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最後,百里巽在林之章面前三步處停住腳步,他啓脣淺笑道:“好久不見,這些年可還好?”
林之章本來有無數話語想要問,但那些話被百里巽輕飄飄幾句話就全部打回了肚子裏,他只能表情苦澀的說出一句:“挺好的,你呢?”
“我啊······”百里巽眯着眼想了想,好像是在回憶自己這些年的生活,“我也挺好的,還平安活着。”
這一句話如一盆冷水一樣直接澆在林之章頭頂,冷的他直髮哆嗦。
林之章這時心中愈發肯定百里巽在怪自己,也對,自己這般無情薄性,自己這麼多年對他不聞不問,他是該怪自己。他或許早已經對自己失去信任了吧,或許今日他就要告訴自己他們之間沒關係了吧。
林之章有些緊張,他生怕百里巽下一句會說出類似的話語,那時候他該怎麼辦,是苦苦懇求他留下還是灑脫放任他離去呢?
林之章心中已經對此有了答案了,兜兜轉轉多年也該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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