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仔細看了看，她才分辨出那是誰。
恰在這時，窗前的人也轉過了身。
“你醒啦！”
楚婉兒打了個哈欠，扶着牀坐起來，“好累啊，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叫醒我。”
“我是故意沒叫醒你的，想讓你多睡會。”馮一明走過去，按下護士鈴，“剛纔護士來給你輸液，我都讓先回去了。”
“沒這麼誇張的，我就是中午喫的飽，困了。”
護士推着器材車進來，給楚婉兒的扎針輸液，弄好之後，又默默出去了。
等喝了半杯水，清醒點後，楚婉兒才問馮一明：“就你一個人嗎，小靈呢？”
“的是謝方臣那個助理嗎？”
“嗯，你來的時候她在不在。”
馮一明一邊往楚婉兒剛剛喝空的水杯裏添水，一邊說：“我來之後沒多久，她就走了。”
“那就好。方臣那邊需要她，她呆在我這兒不像話，池姐知道了也肯定生氣。”
“行了吧你，都到這個份上了，你就好好草心草心你自己吧！”馮一明故意在牀頭櫃上拍了下，“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想七想八的想啥呢！”
楚婉兒笑起來，回覆的很乖巧：“對，你說的對，我應該好好照顧自己，不應該亂想。”
“嗯，這還差不多。”
靜默了會，馮一明突然說：“那個謝方臣的助理，叫小靈什麼的，你以後防着點。”
楚婉兒詫異，“啊，爲什麼？”
“因爲我之前偷聽到她說你壞話。”馮一明倒是很實誠，並沒有誇大什麼，“你畢竟跟她地位不一樣，她當你面一套背後一套，你別太相信她了。”
“額……她說我什麼？”
“……我忘了。”
“噗……”
馮一明見楚婉兒當自己是在開玩笑，着急起來，“這都過去好些天了，我忘了很正常啊，反正你就記得，以後防着她些，就可以了！”
“沒必要的。”楚婉兒搖頭，“我本身跟她交集也不多，我們所有的交集都是因爲方臣，私底下沒什麼多的聯絡的。”
“那你就小心在謝方臣的事上她坑你啊！咱們這一行，我跟你講，水深着呢，不要理所當然的覺得人家是好人，就算是好人，也保不齊哪天會爲了利益出賣你。”
楚婉兒望着馮一明笑：“是嗎，那你呢，你會爲了利益出賣我嗎？”
馮一明扁着嘴，不冷不熱道：“那具體情況，要是特別大的利益的話，說不定會的。”
“什麼？”楚婉兒瞪大了眼睛，“你這是什麼回答，我以爲你會說不會，絕對不會呢！”
“絕對不會也太假了，一點都不現實。”馮一明笑起來，帶着些許討饒的味道：“不過你放心，對於我來說，這個巨丨大的利益，指的是幾十個億什麼的，幾個億我都不會考慮。”
楚婉兒若有所思，隨後點點頭：“幾十個億確實可以，那到時候我配合你，你分我點。”
“行，沒問題。”
“哈哈哈哈哈。”
王靈憑藉工作人員的牌子，走到了活動現場的後臺的化妝間。
謝方臣剛剛參加完一個品牌的站臺活動，躺在椅子上休息，看到王靈出現，他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我不是說，讓你在醫院裏照顧婉兒嗎，你怎麼回來了。”
王靈關上門，走過去。
“是婉兒讓我回來的。”她小聲回答。
謝方臣眉頭皺的更緊，鼻息也變重了，那是很不高興的表現。
趕在謝方臣還要說什麼責備的話之前，王靈解釋：“本來婉兒是沒讓我回來的，還跟我有說有笑的，但是後面，來了個男人，她就讓我回來了。”
說着，她把手機遞了過去。
謝方臣接過手機，屏幕上是一段錄像，按下了暫停鍵。
點丨擊播放，視頻裏是一個男人坐在牀邊，溫柔的看着病牀上的女人，而女人側身睡着，看樣子睡的很熟。
視頻很短，就只有幾秒，但是格外的溫馨。
謝方臣看完，臉色已然變成了鐵青。
“我是在外面等了很久，藉口進去拿東西，才拍下來的。”王靈聲音低低的，“這男人沒來的時候，婉兒跟我說，她心裏慌睡不着，結果這男人來之後，沒一會兒，她就睡着了……”
謝方臣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把手機塞給王靈，大步向外走去。
王靈嘴角盪漾起來，深吸一口氣，連忙轉身，跟上了謝方臣。
一直跟着謝方臣上了麪包車，她才小心翼翼的問：“方臣，現在咱們，是去哪兒啊。”
“回家。”
“回家？”王靈眨巴眨巴眼睛，這怎麼跟她設想的不一樣呢，“你……你不去醫院嗎？”
謝方臣卻是再不回答了，他閉上眼睛，向後靠在了椅背上。
如此，王靈也不敢再多問下去了。
白色的麪包車開到樓下，司機下車爲謝方臣拉開車門，謝方臣看也不看王靈，扔下一句“你下班吧”就跳下了車。
王靈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着謝方臣的身影，消失在了玻璃樓門後。
怎麼回事，謝方臣明明生氣了，爲什麼不採取措施？
司機的任務只是送謝方臣，並不包括送王靈，他也趕着下班，的於是探頭催促王靈：“下車了，小姑娘。”
“啊，好。”王靈捏緊手裏的包包，很不高興的下了車。
謝方臣上樓，開門，換鞋，進書房。
打開電腦，調出所有與謝氏集團有關的機密文件，拉開抽屜戴上黑框眼鏡，他開始敲擊鍵盤。
期間，還伴隨着語音電話和語音會議，一刻也沒有停歇。
等談好決策，謝方臣的雙手離開鍵盤，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謝方臣靠在柔軟的皮椅裏，盯着電腦右下角的時間看了半晌，隨後眯起眼睛，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打開通訊錄，找到最上面的那個號碼，點下通話。
整個過程是緩慢的，但動作，卻是堅定不移的。
等電話接通，他冷靜又擲地有聲的說：“你今晚回來吧，我現在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