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明喜歡她？
不，這怎麼可能。
“別開玩笑了，霏霏，一明他是替我打抱不平。”楚婉兒拿不準鄭霏霏知不知道馮一明性向的事，只能含糊的說：“一明他不喜歡我這個類型的。”
“那他喜歡哪個類型？”
“額……比較強勢那種吧。”畢竟，喜歡的是男人，一般來說男人是比女人強勢的。
鄭霏霏一知半解的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楚婉兒扭頭看向窗外，沒有再就這個問題談論下去。
不知道爲什麼，她心慌慌的，根本沒底。
或許，是因爲身體還沒好的緣故吧。
……
“好了，就先這樣吧。”謝方臣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之前用的黑框眼鏡，現在已經被換成了金邊的，雖說依舊是低調簡潔的款式，但整個人的氣質，還是大不相同了。
祕書合上文件夾，與兩位董事對視了一眼。
接收到相同的訊號，她抿脣，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
“謝總，各部門領導都挺想跟您一起開個會，聽您講下集團接下來的方針的，您這樣一直不露面，讓我們傳達命令，實在是……”
謝方臣臉一沉：“怎麼，有人質疑我的命令？”
祕書一抖：“那倒還沒有，只是再這樣下去，您一直不露面的話，總歸是會有點影響的……”
這話是大實話，謝方臣也清楚，祕書算是說的委婉了。
他冷哼一聲：“知道了，我會安排的，你先做好我交給你的事吧。”
“是……”
“那就先這樣，你們回去吧。”
謝方臣說完，就直接下了房車。
他最近整個黑着個臉，對於在他身邊工作的人來說，都有種時時刻刻處於高壓的狀態。
他一下車，祕書與董事都鬆了口氣。
聽到開車門的聲音，思想拋錨的王靈立馬就站直了，看到謝方臣下車，她迅速上前。
“謝先生，工作的事談完了嗎，現在您是拍戲，還是休息會？”
謝方臣邁着大步向宅院內走去，他的行動，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
王靈見狀，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進了宅院，姜導正在訓斥一個男演員。
男演員戲份並不重，扮演的是宅院內的家丁，沒有臺詞，充當的是背景板的作用。
但就這麼簡單的戲，男演員卻沒有認真對待，在男女主演都在前面拿出十二分認真演戲的情況下，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這下，把姜導徹底惹惱了。
“什麼玩意兒！一邊兒去！換衣服！換人！”
男演員都被罵哭了，紅着眼睛鑽到後面的雜物間去了。其他的工作人員迅速上前，用最快的速度換了羣演，給新換的人換衣服，上妝。
謝方臣走過去，從口袋裏掏出煙，遞給姜導。
姜導抽出一根，叼在嘴上，謝方臣又摸出打火機，啪的一聲打着
，爲姜導點了煙。
“呼——”姜導吐出一口煙霧，臉上的表情總算是舒暢了些。
監視器後，姜導坐着，謝方臣站着，兩人手裏各捏着一根菸，像是老朋友一樣，無聲的吸着。
這原本對於劇組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事，但是這幾天看的多了，大家也都習慣了。
沒有人知道，爲什麼謝方臣突然之間，就跟姜導成了好朋友，更沒有人知道，爲什麼謝方臣身份變了，姜導對他的態度，不僅沒有變壞，反而比以前更親了。
私底下有人猜測，是因爲謝氏集團是大財閥，有錢，姜導自然也會拉攏。
這猜的當然也沒錯，但是，姜導能如此接納謝方臣，自然不會只有錢這個原因。
他欣賞的，是謝方臣的進退有度，和鬥志。
狼欣賞的，也只會是狼。
吸完一根菸，姜導在一旁的菸灰缸裏按滅菸頭，眼皮也不擡的對謝方臣說：“我前面已經跟了，叫她過來演戲的事。”
謝方臣頓時後背繃緊了，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幾個來回，才緩緩出聲。
“她答應了嗎。”
“應該是答應了吧，我沒給她說不的機會。”姜導壞笑了下，頗像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不過我沒具體要求她，就說是儘快過來。”
“嗯。謝謝您。”謝方臣垂在身側的拳頭捏住，又鬆開，反覆了幾下，他才又恢復如常。
姜導沒有注意謝方臣的異常，他抓起膝蓋上的喇叭，喊着繼續開拍，又變回了那個兇巴巴的導演模式。
謝方臣往後退了幾步，隱沒在屋檐的陰影中。
誰都沒有發現，表面上平靜如水的他，其實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是緊緊繃着的，都是不自然的。
方纔謝方臣與姜導聊天的時候，王靈識趣的躲在後面，現在謝方臣一個人站着，王靈立馬從包裏掏出保溫杯，走到謝方臣身邊去。
“方臣，這是公司營養師特別爲你調配的營養水，現在這個溫度剛好合適，你喝點吧。”
謝方臣眼睛直勾勾看着前面不遠處，正在走位的演員，多餘的眼神都沒給王靈一個，“不喝。”
王靈不甘心，繼續勸說：“方臣，你最近熬夜太厲害了，又公司劇組兩邊煩心，這樣熬下去，你的身體會喫不消的，還是多少喝一點吧。要不，嚐嚐也行，要是實在不合你的胃口，你就不喝了。”
王靈的關心，並沒有讓謝方臣聽進去，反而讓他覺得煩躁。
對於謝方臣來說，這樣一個勁的嘮叨，和噪音沒有什麼差別，尤其是王靈時而本分時而親近的態度，更是讓他不爽。
王靈還沒有感受到謝方臣的不悅，甚至將保溫杯湊到了謝方臣的下巴前面。
“方臣，喝一點吧。”
謝方臣終於低下頭，看向王靈。
“方臣……”
謝方臣眉心皺起來，眼神冰冷又鋒利，面對王靈討好的樣子，他說出口的話，更是冷漠到了極點。
“我說，方臣這兩個字，不是你能叫的吧。”
王靈愣住：“啊……”
她的眼睛，瞬間就紅了。